胡七七问:“娘子可是看见了什么污秽的东西?”
“污秽!最最污秽的就是王熹微那个禽兽。他那手下从马车上抬下来一个箱子,箱子里居然装着个人,我远远瞧着好像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浑身是伤,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文娘子一想起这事便心有余悸,“我回家跟父亲说了此事,父亲却对我摆脸子,说我是空口白牙的污蔑王熹微。我不服气,又派人回去找那个被王熹微折磨死去的女孩,可惜等我折返回去却再也找不着她了。”
胡七七道:“恐怕娘子今日也不是恰巧从那里路过吧。”
“你猜得对!不是恰巧。是我一直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王熹微那心腹,跟了足足有一个月,才终于逮着他的错处。”
胡七七眼珠子一转,一个坏主意冒出来,她朝文娘子笑道:“你这一次虽然抓住了他的把柄,可我觉得文县令依旧会帮他,不会帮你。”
“不可能!我父亲定然不会不讲理......”话还没说完,文娘子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她也不知道父亲究竟是着了什么魔,居然会对王熹微百般信任,言听计从,连她的话都不信。
“文娘子,我有一个主意。”
“你快说来听听。”
“你附耳过来......”胡七七小声在文娘子耳边说了几句。
文娘子眼睛一亮:“你真有办法?”
胡七七点头:“一个时辰后,我们在东市的成衣铺子处汇合,我带你去见那个人。”
“那行,我便信你一次!”文娘子叹气:“自从我父亲认下王熹微当义子后,日日同他饮酒,每每宿醉而归,跟我母亲渐渐疏远了。只要除去王熹微,父亲定不再听小人教唆,也一定会重新去母亲房里,与她和好如初。”
文娘子话说完后,胡七七将她和那位小女孩送出门去。
狄仁柏终于走了出来。
“那文娘子对你可是比对他父亲更信任,你居然连见她一面都不肯,也太狠心了吧。”胡七七故意笑道。
狄仁柏却盯着她,“你刚才说,我们两从小亲如兄妹?是什么意思?她问你是否想退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正面作答。”
狄仁柏身后的狄夫子同情了一把被逼问的胡七七,刚才胡七七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是把隔壁的狄仁柏气得脸都歪了。
“我从小一直叫你狄兄长这没错啊!”胡七七踮起脚凑到他眼前,问:“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甚至都比我阿耶更靠谱,我很崇拜你的。不过,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所以才对亲如兄妹这几个字很反感?”
她凑得这么近,身上的气息清晰可闻,狄仁柏一时有些尴尬,反倒是胡七七面色如常,见他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后,迅速将话题引开了,“事情是不是很有趣?”
狄夫子没懂她在说什么,“哪里很有趣?”
狄仁柏不容她将话题混过去,直接逼问重点,“你刚才跟在她商量什么?”
“我说,西市的成衣铺子里有好东西,请她一起去看看。”
“不对,你明明说的是可以抓住文县令的把柄。”
两个人眼神胶着在一起,相互角力。
狄夫子看看一旁的黄娘子,唉声叹气:“哎,这两个人到底回事?我想问句话都插不进嘴。”
黄娘子劝他:“小两口感情好呢,没事。”
“没事!”胡七七笑着拍拍狄仁柏的肩膀,“你不要担心,我们真的只是去买衣裳首饰。我怕她一直在这里等着不走,坏了你的计划。”
狄仁柏明显不信:“不对,你一定又有事瞒着我!”
“你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胡七七哭笑不得,“也怪我咎由自取,在你面前说了几次不得已的假话。可能以后我说什么,你都不肯信了吧。”
每一次她装可怜,狄仁柏就觉得不忍,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什么。只好话锋一转,与她讨论案情,“看来文县令所说的麻雀,已经有了答案。”
胡七七懒懒的回答,“这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吗?”
狄夫子郁闷的看着胡七七,觉得她是在指桑骂槐。
胡七七连忙笑着赔罪,“我们在讨论很久之前发生的一桩案子,您是局外人,不知道很正常。”
狄夫子这才觉得满意,“行,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不插嘴。你们接着聊,我让下人给你们送点吃的过来。”
胡七七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狄仁柏说,“一会儿我要去城外等消息,我和许司马约定好了,今日会在城外汇合。你呢?”
“我当然先去陪文娘子逛东市!明日便是上元节,街上很热闹的。等你办完了事,咱们再一起去府衙把我阿耶给接回来。”
“等逛完了街,你不许乱跑,在家中等我回来。”
胡七七微笑:“好,我一定乖乖在家中等你回来。”
第30章禽兽
用过午膳,胡七七与狄仁柏一起出门。
胡七七来到与文二娘子约定的成衣铺子,此时她已经在铺子里等候。
文二娘子着一身布衣荆钗,打扮朴素。她似乎觉得这样的打扮觉得很新奇,抬抬胳臂扭扭腰,脸上充满了兴奋。
文二娘子看见胡七七,笑着问:“我这一身打扮怎么样?”
“很美,即使布衣荆钗也遮不住您的美貌。”胡七七由衷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