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七七屈膝行礼,笑容甜美:“奴记住了!”
引路的那人见文娘子动也未动,目露不悦。
一旁的文娘子僵着身子不愿行礼,胡七七朝她使了个颜色,她才不情不愿的屈了一下膝盖,迅速站起来:“妾记住了!”
正当胡七七与文娘子一同上了马车,去往伎馆和曹凭的交易地之时,贺兰腾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曹凭找上了门了。此时贺兰夫人已经出门采买过节所用之物,只有贺兰腾一个人在家。
曹凭一进门,首先看见的是贺兰腾空荡荡的双腿。在他看来,贺兰腾其人貌不惊人,可这样一个人,居然掌握了整个万泉县,乃至长安城的情报。
他来之前,原是想将贺兰腾先痛揍一顿,可现在见他连走路都困难,却又不好动手了。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曹凭很不耐烦的样子,补充了一句:“先警告你,不要耍花招来耽误我的时间,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我若是猜不对怎么办?”贺兰腾深吸一口气,“昨晚曹猿的住处被暴露了,而整个德安坊,就只有我家有两个陌生人进出,刚巧被王阿细撞见了。你怀疑他们是从我这里得到的情报,是吗?”
“既然你住在德安坊,受了穀禾帮多年的庇护,便也算是穀禾帮的人。”曹凭狠狠道:“可你却吃里扒外,向外泄露穀禾帮大头目的住处,似你这样的叛徒,今日我要杀你,你不觉得冤枉吧!”
“话要说清楚,当初可不是我死皮赖脸要住到穀禾帮来的,若不是你的好叔父死缠烂打,我大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移心养性。这里到处都是粪臭,熏得人鼻子都没知觉了,跟谁爱住似的!”
“闭嘴,我没功夫听你闲扯。”曹凭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问:“胡七七在哪里?”
“你不用找她,她自己会去找你的!”
“什么意思?”
“我说她会去找你,你乖乖等着便是了!怎么,这句话很难懂吗?”贺兰腾看向曹凭的手下,挑了挑眉,问:“你们能听懂吗?”
那手下见曹凭脸色不好,不敢作答,只是低头不语。
曹凭一把揪住贺兰腾的衣领,“你心里应当明白,此刻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吧!”
“明白!”贺兰腾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道:“其实德安坊这任何一个人,他们杀我都比捏死一直蚂蚁容易!可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我吗?”
“废话少说!”
“因为我这里,永远有他们需要的情报。”贺兰腾朝他勾了勾食指,邪魅一笑,“我用一条情报,交换自己的命,如何?”
曹凭松开贺兰腾,顺便还替他理了理衣领子,“贺兰先生,刚才真是得罪了!”
“胡七七已经查到了‘麻雀’的消息,此刻正朝你与伎馆约定的地方去!她目的,是想刺杀文县令为狄仁柏报仇。”
“什么?她竟然已经知道狄仁柏已经死了?”
贺兰腾道:“昨晚她雇了杀手去你府中行刺,那位杀手恰好听到了你和文县令的谈话。”
曹凭只觉后脊传来一阵冰凉,哪怕明知危险已过去,心中仍然止不住的后怕。
贺兰腾好心劝他:“王主簿,请恕我多嘴一句,您最好马上过去救人,我怕再晚一炷香的时间,文县令就要被胡七七给杀死。”
曹凭定了定神,重重扫了一眼贺兰腾,“回来我再收拾你!”
曹凭给文县令安排的宅院就在城南,此处离穀禾帮不远,当他率领属下赶到那宅子的时候,正好抓到了刚进来不久的胡七七。
文县令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他对曹凭给自己安排的这两只小麻雀很有兴趣,他还是第一次玩两只麻雀,真是刺激!
文县令不悦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曹凭抱歉道:“义父,等会儿再给您解释。来人,快把这两人抓起来。”
胡七七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曹凭居高临下,一步一步朝胡七七走过来,“贺兰先生是我穀禾帮的人,他自然会将所有情报先递到我这里。你真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老老实实在家中呆着过上元节不好吗?非要跑出来送命。”
胡七七嘴角牵起一抹讥笑:“你难道不怕我还有后招?”
“你的后招是什么?狄仁柏吗?今日一早,我的属下已将他的人头带了回来。”曹凭步步逼近,扣住她的脖子,“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我来告诉你,像你和你阿耶这种人,不过是时间最卑贱的蝼蚁,我一脚就能踩死好几只。”
人头这件事,当然是曹凭信手捏造的,他不过是想吓唬胡七七罢了。他不知道,胡七七昨晚一直跟狄仁柏在一起,自然明白他说的是假话。
胡七七忍不住笑出声音,她见曹凭脸色难看,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失态了,你可以继续。”
“你为什么一点都害怕?”曹凭神色复杂,一时心虚不定,手中的力道加紧了几分,“你究竟还有什么后招?”
胡七七被他捏住脖子,脸涨得通红,声音都变了调,“呵呵,你终于聪明了一回。我的后招啊,她就在我身后,你去看清楚,她究竟是谁?”
胡七七的话说完,曹凭和文县令一起看向她带来的另外一个小女郎。
“二娘子?”曹凭满脸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