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和一个死也不能和他睡的人睡了的话,你会怎么做?”
瑶星搅拌咖啡的动作停了一下,她抬眼,对面的女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危险的问题并非出自她口。
“你跟谁睡了?你爸吗?”她冷酷地嘲笑道,“这个世界上有谁会是死也不能和他睡的?”
“睡他的风险比睡我爸的大得多得多得多。”
黑发黑眼的女人舀了一勺悬浮冰淇淋塞到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我们可是帝制国家,亲爱的,危险人物太多了——如果他觉得这件事会威胁到他的话,他可以无声无息地杀了我。”
她的轮廓在阴影中有种虚幻的美丽,不真实,因此加剧了话语中的杀机。
瑶星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她的嘴唇动了动,但黑发女人却在这时忽地笑了,破开了那种如同谍战电影般的森冷氛围。
她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当然啦,他肯定不会杀我的。我们约定好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但是,”她顿了顿,“我还想和他再睡一次,怎么办,瑶星?”
“你真的确定他不会杀你灭口吗?”
“他肯定不会杀我啦。”
“他的滋味真的好到你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睡他吗?”
“好到我可以忽略掉他是一个超级烂的相处对象。”
“那这还需要问吗,迦梨?”
瑶星嗤笑一声,目光向下,意有所指地停在了她的胸前。
“当然是勾引他。”
勾引他。
首先,要怎样才能勾引他。
这是个好问题,尤其是在“他”是指苏难的情况下,这个问题的难度堪比帝国科学院正在攻克的“虫洞空间跳跃技术在民用交通设施上的运用”难题。
假期第一天,她刻意无视了自己深夜在“ABO茶话会”上发的那个帖子——太羞耻了,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把生活经历发在公共论坛上,而且内容还是那样的。
但在和瑶星约会之后,她又点开了自己的帖子。
由于楼主一天没有回复,所以帖子已经沉到了几页之后,但总回复还是有不少。迦梨一条一条地认真看了下去。
“楼主是a还是b还是o啊?如果和上司是a你是o的话这还用问吗?随便睡啊,万一看对眼了正好结合不好吗?”
……苏难要是能随便睡还轮得到她吗?呵呵。下一个。
“如果不是ao的话跟上司睡还挺过分的,你考虑过同事的感受了吗?楼主其实是想卖身上位吧,呵呵。”
要是她睡了苏难就能顶替他成为帝国首相就好了。无语。下一个。
“盲猜楼主是a,除了a还有哪个性别会这么精虫上脑?”
……Oga也是有性欲的,谢谢。下一个。
“如果楼主是o直接勾引啊,只要你信息素够香连b都会把持不住的。”
作为一名女性oga,并且还是整个首相官邸唯一一位女性oga员工,迦梨肯定是不可能在信息素裸露度为50%以上的情况下工作——除非她想被失控的alpha们轮流性侵并且之后被开除。
下一个。
“看楼主形容的情况,楼主肯定是o,上司是a。如果私生活很干净的上司在比较清醒的情况下都自愿和你上床,他肯定对你是有好感的。加油!真爱是无敌的!”?
苏难对她有好感吗?她不信。
但迦梨还是稍微被这条评论牵动了一下心绪。
信息素勾引不行,她只能让苏难在意识清醒时自愿和她上床。假设苏难真的对她有好感的话——毕竟他那个时候确实不算毫无理智——也许她还有希望。
不过说真的,这还不如让她去参选帝国首相——看起来她的赢面还比较大。
迦梨关掉了帖子,没有回复任何一个人,让它就这样在生活区的信息海里继续往下沉去。
紧接着,在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期间,迦梨一直在努力思考勾引苏难的问题——同时处理拉格尔的求助信息和苏难顺手发来的文件和资料。
她的上司——迦梨一时竟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无语——居然能和她做了之后仍然保持与以前一样的办公态度。
肯定是拉格尔用起来不如她顺手。一旦有重要的日程和需要,苏难依旧会不分日夜地联系她让她来安排。而一些涉及到他隐私的事情也还是归她管,彻底让这次休假失去了真正的快乐。
但迦梨发现他确实还是有些异样。
之前他联系她永远都是全息投影,毫无预警,几次之后她就完全习惯了他那张对于一个政客而言过于美貌的脸蛋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这件事。
而这一周来苏难几乎不用全息投影了。他的语音随时进来,语气冰冷、职业、不可动摇,半个多余的字都无。
每当工作结束、迦梨试图不露痕迹地刺探他私生活时,他一次都没有回复过她。
——过于典型的苏难作风。
这让迦梨好几次都很想把他拉黑。
只可惜那次意外的媾和以及那个春梦对于她来说后劲大得异常,也许苏难这样不可接近的感觉也刺激了她。她和瑶星讨论了两天,然后下单了一瓶与她的信息素的味道颇为相似的香水。
就等假期结束,等苏难必须与她面对面交流。
迦梨不相信苏难会真的毫不动摇——实践证明,他是一个性能力超过正常范围的男性alpha,她肯定能再一次睡到他的。
毫无疑问。
对于社畜而言,七天休假之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必然是恍若隔世的。
但迦梨整个假期都与拉格尔同步,所以无需交接,她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好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苏难向来准时到办公室。而“准时”的意思是,不会早一秒、也不会晚一秒。
拉格尔趁还有时间,一直在她旁边聊这几天首相官邸发生的八卦。
他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性beta。因为看起来人畜无害、又只是秘书办公室里普普通通的一员,所以总是能打听到一些大人物们并不关心的小道消息。
然后汇报给迦梨。
“你总算回来了,迦梨小姐。”他耷拉着眉眼,说,“这七天我真的快死了——首席秘书不是人能做的,尤其是老板——”
“老板”就是苏难,首相官邸的历任工作人员们一向如此指代首相阁下。
拉格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声音突然变得极小:“老板这周心情好像格外差——虽然跟平时没什么差别,但有一天我发现他喝咖啡的时候居然对咖啡杯皱了一下眉。”
迦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问道:“咖啡豆没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