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愿意顶着可能会有的责难,让她坐他的车了,头是她开的,此时她又突然说不坐了,恐怕他再纵容自己,这次也要恼。
福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还老实跟他保证自己肯定听话低调。
卫傅见她被吓成这样,不禁哂然:“现在知道怕了?”
福儿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怕,这不是怕给你惹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别忘了孤是太子。”
这已经是太子第二次当着福儿说这种话,不管结果如何,此时福儿只能听着,并一定要相信他。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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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陪福儿坐了会儿车,等车队要行之际,他又上了马去前头伴驾。
福儿起先还有些战战兢兢,可太子的车实在舒服,不光不颠簸,还宽敞。
车厢和车夫所坐的横木之间,有个四尺来宽的车亭,在车上服侍的奴婢可以坐在此处。
念夏除了服侍外,是不敢进车厢的。
福儿一个人在有座又有榻的车厢里,想坐就坐,想躺就躺,简直不要太舒服。
黎皇后那自然也知道太子让个宫女上了他车的事。
迎春战战兢兢怕皇后发怒,幸好娘娘只是听着,并没有说什么。
至于太子,他时而骑马伴驾,时而回车上休息,等到快中午日头烈时,就直接回车上了。
按照他的说法,下午之前他都不用再出去。
而太子的车里确实不是福儿的能比的,日头出来后,就有人给送了冰,不光有冰,中午还有热饭可以吃,瓜果点心更是不缺。
本来福儿还担心路上吃食问题,如今倒是不担心了。
车队中午是不停的,会一直持续赶路直到下午,一般申时左右,就会到一处驿站。显然这赶路时间是经过计算的,甚至这驿站都可能是专门搭建供以宫里人前去行宫避暑之用。
如此几日下来,福儿倒没觉得受了什么罪,倒是太子被晒黑了不少。
本来福儿没发觉的,还是晚上脱了衣裳,才看出他颈子和衣裳里面的颜色不对。
她没忍住,嘲笑了他一下。
这一下可不得了,他教训了她一晚上,以至于第二天福儿根本起不来。
好不容易起来了,她闭着眼睛更衣洗漱随便吃了些东西,被念夏扶上了车,之后在车里睡了一上午,反而太子精神抖擞的,骑着马陪驾了一上午都不累。
此次遭遇,也让福儿意识到一个问题。
什么叫年轻气盛?这就叫年轻气盛。
而她竟有种吃受不住之感,果真是年轻,所以气血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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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密云,大路就越发宽广了,沿路人烟稀少,经常会碰见大片的草地和湖泊,让人有种终于到了边塞之感。
这日,行经一处湖泊,元丰帝见此地水丰草美,突然兴致大发说要在此地停留半日。
这几天沿路经过城镇,车队都是过门不入,据说有地方官员前来接驾,元丰帝也是不见。赶路久了难免枯燥乏味,趁着今天天阴,又是中午,正好停下来让所有人都歇一歇,顺便就地造饭。
这一命令引来许多人的赞叹,骑马的也就不提了,那些坐车的连着多日憋在车里,能出来透透气,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福儿也下了车。
就见离这里不远处已经有人搭起了几座帐篷,估计是供几位正主子用。
远处,禁军侍卫已将这片广阔的草地围了起来,有人在守卫,有人在喂马。有一处帐篷离着水不远,福儿远远瞧着似乎是尚食局的人在那儿。
她本想过去看看,但附近停了很多车,许多车上的人都下来了。
这些往日光鲜亮丽的后宫女眷们,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已经抛弃了平时尽可能奢华富贵的打扮,一切都简便起来。
衣裳在保持体面的情况下,尽可能单薄,发髻也梳得简单,也不搽脂抹粉了。
福儿远远瞧去,若不去看四周甲胄分明的禁军侍卫,这些人哪像什么娘娘啊,都像富户人家的女眷。
太子前去伴驾了,福儿为了不引人瞩目,也不敢走远,只在附近走了走看了看。
由于她这张脸陌生,许多人也不认识她,除了好奇地朝她看了看,也没人跟她说话。倒是几位皇子的侍妾,似乎之前与她有毗邻之谊,彼此注意过,对她投以笑容,福儿还以笑容。
仅是如此。
福儿站了会儿,就有些厌了,打算回车里去。
这时,小路子领了个宫女朝她走来。
因为太子的缘故,福儿也没少跟小喜子手下这个小太监打交道,估计也是清楚福儿最近得宠,小路子往这走时就在给福儿做眼色。
走过来后,小路子道:“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晴姑姑,请姑娘过去一趟。”
福儿心里咯噔一声。
一瞬间她脑中闪过无数念头,表面上却装得略微有些诧异,但还是温驯又乖巧地随这位晴姑姑去了。
连个盹儿都没打,甚至也没跟一旁急得快哭的念夏说话,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福儿的淡定让晴姑姑不禁有些侧目,不过她当着福儿的面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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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福儿就猜这几座帐篷是搭给陛下皇后几人使的,果然如此。
来到皇后的帐篷前,四周有侍卫,门前还站着几个宫女太监,一看就非平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