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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眠雨开着车在大街上游荡了一夜,中途还被巡逻的俩交警拦下盘问了一次。
“迷路了?”
路眠雨摇头。
“你在这路口兜了三圈了,找啥呢?”
“找地儿埋尸体。”路眠雨面无表情地回答。
交警当时脸都绿了。大喝一声:“打开后备箱然后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不许动!”
路眠雨照做了。
后备箱里有个枕头。
“里面是什么!”交警大喊。
“可能是羽绒。买的时候说是羽绒枕,但到底是鸭绒还是鹅绒不知道。”路眠雨的语气还是一副死样。
“干嘛带个旧枕头!”交警狐疑地瞧着路眠雨。真得是有些像那种心理素质极强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变态杀人魔。
“闻味儿。”路眠雨带着哭腔说。那枕头是他从仓库带回来的,是黎姜之前用过的。虽然现在的公寓中也有黎姜用过的枕头,但是不够。要枕一个抱一个才行!
路眠雨已经接受了自己就是个变态这个事实。就是喜欢黎姜用过的东西就是要他的味道。
“尸体在哪儿?”交警上下打量着路眠雨。
“在这儿,驾驶座上。我死了。”路眠雨有气无力地说。
俩交警对视了一会儿互相递了个眼神儿,然后扭头对路眠雨说:“失恋了就回家歇着,不要在大街上晃悠。”
路眠雨一点头,直接掉了几滴眼泪。
“好好好晃悠吧散散心也好,年轻人么重新开始也来得及,注意安全驾驶。“交警摆摆手。
路眠雨还是点点头,发动了车子,留下个抽抽嗒嗒的谢谢,在空中飘飘悠悠的,大半夜的还挺瘆人。
上午九点,杨医生在诊所门口捡到了路眠雨。他就坐在台阶上入定。
“你这是冻死了?“杨医生看着路眠雨僵硬的模样。
路眠雨摇头。“想抽烟来着,怕诊所不让。“
“你也没进诊所啊!“
“怕不让飘进去。“路眠雨又开始红眼框。
杨医生一看就知道是干啥来了。
“你进来吧。“他打开了诊所门。
“直接进去?不好吧,你没预约的病人?“路眠雨嘴上虽然这样客套着,但身体已经很诚实地站了起来。他拍拍屁股上的土,像个流浪儿一样跟在杨医生后面。
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找人说说话。
“今天没有,我才正式休完假。来整理一下材料明天才有预约。“杨医生把他放进了诊所。“不过没关系,你既然来了,咱们今天就可以聊一聊,把你的治疗计划也制定一下。”
路眠雨点头。最好治死。好累,不想活了。
“送进医院了?”杨医生给路眠雨倒了杯水,递给他的时候假装随口问了一句。只是为了削弱心理冲击。
但路眠雨还是唉声叹气了起来。
“行你也别着急了,送去医院了是好事儿。我在那家医院有熟人,可以隔三岔五帮你去探视一下,了解了解情况。”杨医生恨友好地笑了笑。
路眠雨一下子眼睛就冒星星了。“真的?!那太好了!他们不让我去!”
杨医生笑出了声。“不是不让,是不建议。病人情况比较特殊,要是不把他的拐杖拿走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走路你说是不是?这就有点类似家长把孩子送进幼儿园,你说如果非要去看园方也无权阻拦,但约定俗成还是不要去的好,否则小孩子总能看到家长在身边就总是无法融入社会环境。”
杨医生每次说话都扯很长一大段。但路眠雨觉得深入浅出还都挺好理解,所以也不排斥。
“那就行了,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回去等你消息了。”路眠雨道了谢站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等等,你的病你不看了?”杨医生喊路眠雨留步。
路眠雨想了想。“我现在已经学会克制了。”
杨医生还是笑。“你说是把老虎塞进笼子里靠着锁结实不结实管理起来安全呢,还是把老虎变成猫安全?”
“啥意思?”路眠雨觉得似乎听懂了,又啥都没明白。
“就是说,给你的情绪安个阀门当然是好的,但终归偶尔会滑丝会失灵,最有效的办法是从源头解决掉它,让它一直是可控稳定的出水量,而非山洪暴发,是不是?”
“是。”路眠雨一屁股又坐会到了沙发上。“真得好有道理。”
“那好,我们今天就开始吧。”杨医生说。
路眠雨点着点着头就又走神看到了窗外。最早的迎春花都快开了,姜儿看到了吗?
两个小时之后杨医生说今天的治疗结束。路眠雨皱着眉问,这也没啥变化啊。
“这么快有变化那是打架,一拳下去就乌眼青。”杨医生笑着说。“这是个潜移默化的过程。“
“呃……“路眠雨现在对啥都没兴趣,人家跟他开玩笑他也不觉得有啥
', ' ')('好笑。人家说他他也不觉得有啥可生气。反正就这么苟延残喘地活着呗。还能死是咋的。
从杨医生诊所出来之后路眠雨抱着车后备箱里的枕头到了宾馆,他实在太累了,想睡一会。但他不敢回家,上一次在那个房子里时,里面还有个人,叫黎姜。
现在再回去是个啥样,有多么空荡,他都不敢想象。
路眠雨是这酒店的股东,谈生意常来,先前约炮也常来,员工什么的虽然跟他搭不上话但都能认出脸来,经理更是认识他。当路眠雨轻车熟路旁若无人地走到电梯口按电梯的时候,从反光的电梯门上看到前台有几个人交头接耳,时不时地还冲着他这个方向瞟一眼。
路眠雨没在意,他当老板习惯了,哪个老板背后不被员工议论。
酒店房间里,他订了一套干洗过的换洗衣服,冲了个澡准备抱着黎姜的枕头休息。洗完澡刚出来没多久门铃就响了,隔着门就听到外面说是干洗服务的。
路眠雨就裹着浴袍直接打开了门。一个女人,手里捧着他订的衣服。
“好,谢谢。”路眠雨取过衣服准备关门。
“您得签个字。”女人说。
路眠雨犹豫了一下。服装、干洗都是酒店的配套设施,只要是他打电话订的酒店服务从来都是直接从他账上扣,都是惯例了,今天怎么忽然又要签字。
路眠雨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没见过,估计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所以也没多争执,点了头。
女人拿出单据,路眠雨搓搓手指示意要笔,女人却摇摇头说没有。
路眠雨转身进了屋准备去写字台上取笔,一回头发现女人也跟进来了。站在他身后冲着他笑。
“单据呢?”路眠雨皱眉问。
“在这儿签吧路总。”女人直接褪去了干洗店的制服,里面是一件丝质低胸吊带。
前后不过十秒的时间她就被路眠雨拎着胳膊扔出了房间,顺便把衣服也扔出去了。
“把你们经理叫来。”路眠雨说完这句话就关了门。
路眠雨换好衣服,十五分钟之后,房间门又响了。
“干洗部经理。”这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路眠雨从椅子上站起来开了门。
“啥时候换经理了?”路眠雨问。原先的经理是个中年男人,矮胖,秃顶,很和善管理得也利索,现在成了个小年轻,看着像个二十出头的半大小子。这人能比原来的经理强?怪不得出问题。
小年轻没说话,只是笑了笑。路眠雨也没深究,毕竟他不怎么参与酒店管理,中层领导任免问题也无需向他汇报。
所以即便有质疑,他还是礼貌地侧了侧身把这人让进了屋。
“那个来送衣服的女员工怎么回事?“路眠雨问。”这算是违规了,再让抓住了就成涉黄了,是大事儿,酒店弄不好都得整顿。“
年轻人陪着笑脸。“路总,她不懂事,我来伺候您。“
路眠雨眉头皱得都拧成死结了。他到底是个直男对于男男之间的这种暗示不怎么敏感,但他就是生理上觉得厌恶,这种词儿从一个男人嘴里对着自己说出来,听着就不舒服。
在路眠雨做下一步反应之前小年轻提前一步上来找死了。
他贴上了路眠雨。
“您的事情都传开了,大家打赌说您到底是转了胃口只喜欢男人了还是男女都喜欢,毕竟您以前是只要女人,所以经理和我们打赌,让男女都来试试。现在看来您是只喜欢男人喽?“
小年轻边说边把手伸向了路眠雨的下身。
结局可想而知,他手腕脱臼了。
“情绪管理有两方面内容,一是要从源头上舒缓,二是要有个调节的阀门。“今天杨医生才跟路眠雨这样讲过。
操,又没控制。路眠雨摇摇头抓着小年轻的手一抖,把腕子给他接上了。
当天路眠雨就把事情查清楚了。自己在宋琪婚礼上闹腾的事情这几天在圈子里都传开了,酒店经理借着熟识这层关系自以为是地开过火的玩笑和员工打赌。
“熟吗?“路眠雨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窗外,眼睛都不带看那经理的。
“哥,咋不熟呢,哥您这不每次过来咱都打招呼呢么。“经理吓得抹汗,比路眠雨还大几岁的年纪也张口闭口地叫哥了。
“呃。“路眠雨点点头。”那以后不会了。你被开了,理由是私自开展涉黄业务。“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另外一家公寓里,老肖一边剔牙一边看着手机屏幕。
“这他娘的是真的吗?“
“咋不是呢!这不多少人都看到现场了。没人敢举手机直接对着路总怼脸拍,都知道他不好惹,但是录音这不都有么,他自己承认的!他说他回去给人家生孩子!“薛老幺趴在老肖的肩上对着屏幕指指点点。
老肖拼命揉着自己的那张脸想不明白。
“这有啥不清楚的!”薛老幺眉飞色舞地解释。“我早就说了,路总看上的那
', ' ')('姓黎的绝对是个1,我看男同错不了,绝对是个纯1!”
“我靠那老路是被干的那个?绝对不可能啊!“老肖还记得监狱里的那场血斗。路眠雨是豁出命去拒绝男人靠近的。
“你还看不懂吗?“薛老幺瞪着眼睛。“干他屁眼儿他当然不愿意!生孩子生孩子!他是个双!扒了他裤子那他的秘密不就泄露了!他当然豁出命去了!”
操!是这么个道理!
“那我们还在一个澡堂子洗过澡一个厕所尿过尿呢!”老肖想起来都觉得刺激。
“洗澡尿尿又不掰逼看!一个洞藏鸡巴后面能瞧见啥!”薛老幺用手指戳老肖的脑袋。
“卧槽那他还爱干女人呢!”老肖越想越觉得神奇。
“是啊要么叫双呢!就是能干女的也能被1干么!”薛老幺笃定地点头。
“操那前段时间他一直不怎么去公司,说是在医院有点事。”老肖忽然就融会贯通了。“这他娘的是检查身体准备怀娃去了!”
想想路眠雨那张扣人心弦的脸蛋,老肖觉得这事儿倒也能解释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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