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楞起来啊路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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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眠雨在酒店抱着黎姜的枕头睡了个昏天黑地。

他无数次梦见黎姜就在自己身边,说原谅了自己,要好好过日子,可当他想要牵起黎姜的手时,梦就毫无征兆地醒来了。

然后只剩下一个空荡得让人心慌的屋子。窗帘拉着,阳光却还是死皮赖脸地往里挤。就像自己死皮赖脸地挤进黎姜的生活。

路眠雨无论多少次重新合上眼睛入睡,都只会重复这一个梦境,就是黎姜与自己重归于好了。在医院、在仓库、在公寓、在床上,真实得几乎能够感受到黎姜的气息。真实到每次醒来路眠雨都要恍惚好一会儿,到底哪个才是梦境。

他就在这样磕了药致幻一样的精神状态中沉迷着,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少个日夜,又或者醒着熬过了多少个日夜。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这是路眠雨的私人手机。工作手机被他静音了。私人手机习惯一直开机,只因为黎姜存过他的这个号码。先前每当把黎姜一个人留在仓库或公寓的时候,路眠雨总是将这个手机的铃声调到最大,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随身带着充电宝。

于是当他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手机响,路眠雨立马就跟被电击了似的从床上弹起来,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了。

来电显示是杨医生。

狗日的王八蛋。为什么不是姜儿。又他妈的在做梦。

“杨医生你好啊。”路眠雨抠了抠眼屎咬牙切齿,但声音极其友好礼貌。毕竟黎姜可能还要拜托他多照料。

当杨医生提到黎姜这个名字的时候路眠雨那一颗由于失落而阴沉下来的心马上又开始哔哩啪啦落雨点,又委屈又疼又涟漪阵阵。

杨医生说黎姜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好在大脑结构没有任何损伤,也就是说他的一切退行表现都只是精神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路眠雨像是查到高考成绩得了个世界第一激动得手忙脚乱满地找拖鞋差点没一脑袋栽倒在床下面。

“像这种精神问题,如果能得到患者有效配合的话一般两个月左右就能出院。“杨医生说。

“好……好。“路眠雨是真心高兴的,即便那个时间点与自己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即便黎姜是要走向另一个方向了,但只要那里有阳光,自己是真心为他高兴的。

“这两个月,还拜托杨医生时不时地去探望一下。我也是怕医院患者多医护少照顾不到……“路眠雨的这句话也是真心央求。他还下意识地穿好拖鞋从床上站了起来立正好,态度十分恭敬。

“那肯定,你放心,毕竟是我介绍的医院,你又是我恩师的熟识。”杨医生欣然答应下来。

“那就好。谢谢您了。”犹豫了很久,路眠雨还是问了,“他怎么样?”

“我还没时间去,只是打电话问的检查结果,听说是不错,他精神症状虽然严重,但没什么攻击性,很配合也很讲道理。”杨医生的语气很轻松,和路眠雨那样压了块石头似的心绪对比鲜明。

路眠雨多么羡慕啊。如果自己也能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靠近黎姜,重新和他相识,重新彼此慢慢了解。这次一定一点一点牵起他的手,试探地、尊重地,询问他的意见和感受。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是的……“路眠雨的手指摸向窗帘,颤悠悠拽了很久却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拉开。”是的,要对他好一些,他只是精神不好,但不会攻击人的,他一直都很听话……“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

“其实,‘听话’不是个很好的词。不适用于出现在成年人的关系中。你可以试试类似于讲理、好沟通这一类的词汇替代。”杨医生的话语重心长,没有责备的意思。

但路眠雨却还是浑身一僵。

“你不必自责,这不怪你。很多潜意识里埋藏的东西你自己也无法准确认知,关于占有欲控制欲的事情,咱们在接下来的疗程中慢慢调整。”杨医生似乎是觉察到了电话那头的沉默,主动舒缓路眠雨的情绪。

但路眠雨还是陷入了极度的自责与自卑中。自己或许是一个打内里就烂透了的人,不经意间的一言一行都会给黎姜造成伤害。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远离黎姜的世界。

电话那头路眠雨一直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杨医生只好尝试提点轻松的。

“其实也难怪你会用这样的词,他是有时候会很像小孩子啊,听大夫说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就是这大冷天的,非要划船,怎么劝都不行,特别执着,一会儿小声嘟囔,一会儿大声抗议,一会儿又央求人家,笑死了。天还冷着呢,水还上冻着呢吧。等天气暖和了可以带他去划船。”

杨医生说说笑笑讲了一堆。

然后电话那端就忽然是忙音了。

杨医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密。

三天后,路眠雨重新出现在了公司。西装笔挺,干净利索,跟之前的那个他看上去一模一样。如果非要说有点什么不同,就是整个人都更肃杀了些。之前路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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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也算是个不怎么好招惹的老板,但起码还敢跟他开几句玩笑插科打诨。

而现在,那张脸上是丁点儿的暖意都榨不出来了。三月都到了,而他好像是进入了十三月。冬天就过不去了。

一路上有员工在后面窃窃私语。走过大厅时有,穿过走廊时有,上下电梯时还有。

路眠雨没作声,手揣口袋一路到了监控室。监控室有个广播,平时除了类似于地震预警火灾撤离演习这样需要整齐划一的事情会偶尔启用通知指挥一下,其余时候都是闲置的。

路眠雨摘掉话筒上的套顺便在话筒上抹了抹。

打开开关时传来一阵嗞啦啦的信号干扰。路眠雨等待那声音静下来,然后咳嗽了几声。

整栋楼都同时咳嗽了起来。

很好。质量不错。路眠雨开始说话。

“我知道你们从各个渠道听说了或是看到了一些关于我的消息。从我说完这段话开始,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好奇的就来我办公室我脱裤子一个一个给你们确认。十分钟之内,如果没有人来,从此以后就不要再议论一个字儿。否则我就把这栋楼炸了。”

啪的一声话筒关上。大楼里所有员工都跟着抖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像是冻僵了。厕所里的撅着屁股忘了提裤子,喝咖啡的叼着杯沿也不松口,复印机都满了印好的材料都撒了一地了员工还站在旁边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扩音器。

路眠雨都离开监控室很久了,大楼里仿佛还在一阵阵回响着他的声音。

办公室大门敞着,路眠雨就拉了把椅子正对着大门口坐着。墙上的挂钟一秒一秒走。

十分钟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流淌过。

不仅走廊是空荡荡的,整栋大楼在这十分钟里似乎都沉寂下来了。鸦雀无声。

秒针一走完第十分钟的最后一格路眠雨就站起身关上了门,然后给秘书挂了个电话。

秘书正在咬着新做的指甲发愣。路总这又是疯了……

比起别的员工,秘书平时跟路眠雨相处的时间最长,而且路眠雨当时也的确挑的机灵的悟性高的,所以秘书一直都比较清楚路眠雨这发癫的脾气。

她知道什么时候该正经。所以她很快调整了状态接了电话。

“路总我正要跟您去汇报工作呢!”秘书很专业地先发制人把话题切换到了工作上。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

“那你来。”路眠雨说完就挂了电话。

从黎姜动手术开始到今天,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路眠雨对于公司的事情一直是心不在焉。大事儿做个决策,小事儿由着手下人去处理。

“路总,销售部已经来抱怨了,这一周了吧,几个大客户都不想再续约了,还有之前谈好了合作意向的,也想撤。”

路眠雨伸手接过名单。

不出所料,都是婚礼现场的人。从婚礼到今天,八九天过去了,时间也对得上。如果没猜错,等消息再扩散扩散,陆陆续续的应该不止婚礼现场的人,更多的圈里人都会被迫站队了。

路家失势,就等于失了人心。大家都得活命,自然会去站林家。

“供应商那边呢?”路眠雨问。

“有人已经说原材料紧张了……但咱们还在想办法谈。”秘书偷偷瞟着路眠雨的脸色。

路眠雨想了想。

“好。先不做处理。等我回来再说。”

“回来?您要去哪儿?”秘书问。关键时刻老板不能卷款跑路啊。

定了定神儿之后,当然秘书还是相信路眠雨的,这老板别的不讲,绝对是够爷们儿够义气,对员工从来都没有吝啬算计过。

“去联系双木集团的LiyaLnn。没有电话就去让公关部想办法,最快的速度联系到她,但必须只能是她一个人,不能让宋琪知道。就说我要见她,时间地点她定。去办吧。”

路眠雨说完就摆了摆手打发秘书出去了。

他要为黎姜做最后一件事情。这也是支撑着他重新活过来站起来的原因。

宋琪在婚礼上见过黎姜了。以宋琪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性格,为了避免黎姜拆穿他不堪的过往和谎言,他一定会对黎姜先下手为强的。黎姜还要在医院里住两个月,可当他一旦从那个庇护所走出来,随时都会有危险。

留给路眠雨的时间不多了。他要把人渣清理干净。

怎么能辜负黎姜心中的那个划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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