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死,他没死!
清扬没死!他还活着。
他是她的孩儿?她杨楚若的孩儿。
……
南皇深深地眯起了眸子,胸口内翻滚,好在迅速用内力压制了下去。
本来南皇是想,在他看来,杨楚若楚宇晨惜月公主一众人加起来,都不足以为惧,先激怒了惜月公主,攻下这最老道之人,然后再各个击破,他们变会自行瓦解……
可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嫩衫小儿,居然内力如此深厚,比在场的众人都要高,让他不容小觑。
若是今日他未曾受伤,也未曾中毒,或许还能将这一众人给拿下,但现在……他与这些人硬拼实在是划不来。
“以多敌少原来是你们三国风范,到是让我大开眼界!”南皇的嘴角染上了讥讽的嘲笑,金丝盘踞龙纹长袍鼓动,竟是让人移动不开的王者风范。
“今日便不与你们玩了,改日我定让你们知道今日这闹剧的后果!”说罢,速度之快,早已在眨眼之间隐匿于月色之上,化作黑点消失于月夜之中。
当然一并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的还有那蒋黎墨。
玛追了两步知已是毫无可能,沉着脸猛跺脚,“该死!让他就这么跑了……”一声低咒从他的口中倾泻而出。
“穷寇莫追……他现在身负重伤,跑不远!”楚宇晨沉声道,看向南皇离开的方向,眼底涌出一抹寒意。
“小孩儿,多亏了你,你是哪家的?功夫如此厉害!”玛一番喋喋不休地怒骂之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风清扬身上,却见杨楚若神色凄怆,悲伤凄凉,与寻常那冷然倨傲的模样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一时将疑惑的眼神转向楚宇晨。
楚宇晨双眸微敛,此刻无人跟他说什么,但他心中早已猜到了几分,此人是谁?所来何事?这各种渊源,他心知肚明。
玛见自己热情的打招呼,风清扬却不予理睬,只圈住杨楚若的胳膊,神情同样哀伤,不由得将视线转移到楚宇晨的身上,却见楚宇晨也是同样的神情,不由得微微蹙眉,疑惑问道,
“他是谁?”
不过这次依旧无人回答他。
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中邪了不成。
“先回军营在说吧?”惜月公主多年在外,自也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见面杨楚若和楚宇晨这般,定然说与这孩子相识,且关系非同一般,这孩子两番三次出手,救了他们也是是有非敌了……
至于其他,她只知道现在让南皇逃走了,情况严峻。需得赶快回营商讨,南皇一日不除,便是惶惶不可终日。
阴暗的洞穴之内,溪涧清冷的水珠滴答,蒋黎墨不会武功,更是半点内力皆无,被南皇冷在了这山间湿洞之中实在是阴冷而难捱。
而几步开外的南皇正盘腿坐在地上闭目疗伤,他身上的龙袍早已被鲜血染红,当然是他自己的鲜血。
刚才他刺了他一剑?这南国的皇上将他掳来,不会是想要折磨于他吧?
这里四下无人,他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若真的被折磨致死,也无人知晓吧。
蒋黎墨的脑子里突然又浮现了那些传闻,似是警钟一下一下地重重地敲击着他。
传说他一夜之间血洗整个村庄,从鬓发斑白的垂暮老者,到呱呱坠地的无知婴孩,无一幸免,无一生还……
传说他所到之处,满山遍野鲜血成海,尸骨遍地堆积如山,竟至于无处掩埋。
传说他……
不可不可,他定然要逃出去,不然这传闻之中的暴君还不知要怎办的对待他呢?何况他刚才还重伤了他。
蒋黎墨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担心,脑中思量着要赶快离开这里。
见南皇此刻还低垂着双目盘腿坐在石阶之上,蒋黎墨从那石床上慢慢地缩起了脖子笑意盈盈地爬下了石床,一步一步。
蒋黎墨将自己的呼吸都收敛了起来,屏气凝神,好像这样南皇就不会知道他要逃跑了,殊不知,这又与掩耳盗铃有何异议呢?
从岩洞到洞口不过是十几米的距离,却生生是让蒋黎墨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直踱步到门口,他早已全身脱力,气喘吁吁,只是看到这洞口的一抹清朗晨曦,他才知原来已不知何时早已天明了,不过却也给了蒋黎墨希望。
至少现在已出了岩洞,离逃出去已不是难事了?
蒋黎墨相当容易满足的吧唧了下嘴巴,撩起长衫打算彻底撒开脚丫子往山下跑去。突然腰身上一紧。
“啊……不要!”不要重新抓我回去了!
蒋黎墨来不及惊呼了一口气,便跟一只小鸡似地被提了回去,这次几乎是毫无怜惜之情的将他砸在了岩洞的石床之上,下面只有一层干干的稻草,此刻也因岩洞常年的阴冷而变得潮湿而刺人,但这些带来的不适都不及这岩洞石床的坚硬,他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骨就这样砸在了这坚硬的石床之上。
一瞬间,蒋黎墨便是疼的瞬间龇牙咧嘴了起来。
哎呀妈呀,这是要生生摔死他吗?
“为何要逃?小林儿!”阴沉而愤怒的声音像平地惊雷在他耳边炸裂开来。
蒋黎墨一下子就被吓的全身阵颤。
带着惊恐睁开了眼,却看到眼前的男人高大的身子微微下倾,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因为半笼罩在了黑暗之中,他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只能感觉到悲愤,恼怒,沉痛……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竟然蒋黎墨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小时候娘亲便说他生来个性柔弱而心软,他一直不愿承认,久久以后,他才发现娘亲说的对。
“你……你没事吧?”他的心软向来自己都为之诟病,此刻倾泻而出同情和宽慰让蒋黎墨都恨不能给自己来两巴掌。
这可是那个杀人不张眼的恶魔啊?
可是说出来的话就似泼出去的水,南皇周身的怒气瞬间便消散了三分。
刚才不过是错觉,他的小林儿还是小林儿,一直都是如此,在他难受的时候宽慰他,关心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