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渺站在衣柜前,思来想去,穿上牛仔裤,白毛衣。不郑重其事,也不轻慢随便。又是江成蹊刚陷入昏迷的节骨眼,穿黑或是穿彩都不太合适。
下楼时,江家岳还没走,挂着慈祥的笑,和裴韶润聊些有的没的。
裴嘉木在姐姐身旁,乖乖静静地坐着,腿自然分开一拳多的距离,手撑在沙发沿,身子微弓向前倾了倾,神情是散漫的柔和。
他斜对角的江殚锋芒外露得多,唇角向下压着,翘着条腿,手搭在腿上,一派主人的从容,却又有点傲慢。
时渺很少见江殚这副样子,至少外人面前他总是温和有礼。这是装都不装了吗。
她硬着头皮走近,江家岳笑呵呵的,让她过来聊天。然而长沙发上坐着裴韶润和裴嘉木,两个单人沙发被江家岳和江殚占着,她望向裴嘉木旁边的空位。
倒也不是坐不下三人,就是……会和裴嘉木挨很近。
裴韶润斜乜了下弟弟右手边半人宽的位置,她坐得中间偏左,没到边缘,于是准备再往左挪挪,腾出空间。
江殚就在这时站起来。
“渺渺,坐。”
江殚一向礼让弟弟妹妹,江家岳不觉得奇怪。
裴韶润却微微睁大了双眼。她分明看到江殚起初没有让座的意思,是她作势要移位,他才站起来的。
而时渺局促地落座后,他也没搬个椅子,而是靠坐在了她的沙发扶手上,屁股离她的胳膊只有一两厘米。
她脸色闪过一丝带有慌张的意外,这反应在裴韶润看来是正常的,异性家庭成员作出这般亲昵的举动,不慌不惊讶才奇怪。但她之后的神色就很值得揣摩了。
她眼神躲闪,嘴唇微不可察地瘪了下,像生气,又不好发作。
裴嘉木悄然勾了勾嘴角。这醋味,都酸掉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