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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淼立即用肘去抵尤舒珩的胸膛,唇上的濡湿感消失。
“你——”后面的话没骂出口,他就被尤舒珩打断了。
“对不起,对不起!”尤舒珩紧抱住许清淼,头埋在颈肩处,发出闷闷的声音,明明比许清淼高半个头,此时的他像没有安全感似的,想汲取许清淼身上的气息寻求安慰。
“我不该骗你,昨天我回来的路上出了一点小小的车祸,不想让你担心,本来想在身上喷点花露水掩盖气味,没想到喷成了香水。”
许清淼感到脖颈处有微凉的触感,那是尤舒珩的眼泪。
“我也不该打晕你,当时头脑发热做出那种蠢事”摸了摸许清淼的脑袋,心疼道;“你的脑袋还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这些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不原谅也没关系,求你别不理我,不要走好吗?”
脖颈处的湿凉感加重,激起许清淼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听到尤舒珩口中的车祸后,特别想问受伤了吗,严不严重,疼不疼?可这些简单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那些安慰变成了一堆乱码。
手臂僵在半空中,想要回抱,却始终没有拥。
半响,手重重地垂下来,语气丝丝哽咽道:“我现在头有些晕,不想回答,能让我回房间补一觉,再给你答案吗?”
感到许清淼有些被打动,尤舒珩赶紧道:“好……你怎样都好,我都行。”
“那你先放开。”
尤舒珩听话地放开了他。
许清淼没有再看尤舒珩一眼,径直走向他昨夜睡了一宿的房间。
睡着“砰”的一声响,门关上了,把两人隔绝在不同的空间。
许清淼进门后往床上一扑,鼻息间是被褥放久后散发的霉味,昨夜随便在房间衣柜里翻出一床被子,铺在床上,好长时间没用过了,从他搬到尤舒珩房间那时,便一直塞在柜子里。
时间久了被子会发霉,那他们的爱情呢?
没想好如何回尤舒珩,先睡睡再想吧,许清淼如是打算。
蹬掉鞋,被子一裹,睡了。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做了好几个噩梦,噩梦醒来依旧是噩梦,梦中梦使得许清淼逼迫自己早点醒过来,梦中的野狼追着他,就在他跌倒回过头看见野狼的倾盆大口时,猛然一下睁开了眼。
房间里的窗帘被拉的并不严实,窗户的边缘处有光亮透进来,许清淼盯着天花板慢慢从昏睡的模糊劲中恢复过来。
对噩梦的余悸犹在,许清淼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脏“怦怦”的声音,快要跳出胸腔,做了几个深呼吸缓了缓,心跳恢复了正常。
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氛,莫名地,警惕性增高,紧张得屏住呼吸,假装睡着了的状态翻了个身。
一道被反射金属光泽闪现在眼前,故意放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是谁?
越来越近了,许清淼甚至听见了对方呼吸的声音。
快速的一个翻滚,刀落在了许清淼不到几厘米的地方,此时,他也看清了行凶人的脸,竟然是尤舒珩!
这……这一定还是梦,他还没有醒。
用手拧了拧大腿,嘶——疼的!
“你……你把刀放下……”许清淼一开口说话的声音颤抖的。
尤舒珩也不装了,质问道:“老婆,我那么爱你,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声音阴森森,在偌大的房间里甚至能听见回音。
听到“背叛”二字,许清淼感到匪夷所思,他什么时候背叛了尤舒珩,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要你先把刀放下。”
尤舒珩扬起一堆照片,撒落在床上,“那这是什么,你怎么解释?”接着像卡壳般,顿了顿,语气异常轻柔道:“不过这都没关系了,我想到一个方法,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只是中途有点疼,我知道你最怕疼了,所以忍着点好不好。”
许清淼听到这话心里一下了然,简直难以置信,“疯子!”他骂道。
这个人不是尤舒珩,尤舒珩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伤害他,他一定还在梦中。
许清淼不停地摇头,心里越加肯定眼前的人不是尤舒珩的猜想。
水果刀的刀尖继续朝许清淼刺来,他又险险躲过去。
尤舒珩猛地向许清淼扑去,扑了个空。许清淼此时已经滚到床下,起身准备向门外跑。
可尤舒珩的速度比他更快,在许清淼即将够到门把手时,尤舒珩从后面一只手锁住他的喉咙,一只手抱紧他。
尤舒珩的力气很大,勒得许清淼面色涨红,呼吸困难,即使如此,他的手坚持不懈往前伸,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摸到门把手了。
冷冰冰的刀抵在许清淼的腰间,已经划破外面衣服的阻挡,刺到他的血肉里,越来越深。
好疼!
“别跑了,你跑不了,也出不去。”恶魔般的
', ' ')('低喃在他耳边不断回响,好像是尤舒珩的声音,许清淼已经分辨不请了。
疼痛不断刺激大脑,然后蔓延到四肢,身体渐渐麻木、无力,喉间上涌着血腥味,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这原来不是梦啊,他快要死了。
眼前隐隐约约出现尤舒珩的脸,想问为什么要杀自己,可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海里一时闪现出许许多多的人,爸妈,亲戚,朋友,还有尤舒珩。
不知道为何想起有一次他和尤舒珩一起看《死神来了》,看完后,他突发奇想问了尤舒珩一个问题,如果要在里面选一种死法,你会选哪种?
尤舒珩是怎样回答的,他说,要我选的话,我会选择和身旁这位帅气迷人、智勇双全的男士共度一生后,一起死去。
哎,不带这样的,电影里没有这种死法,零分!
当时两人正是热恋期,许清淼嘴上虽是埋怨的语气,可心里美滋滋的,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曾经的承诺成了真,许清淼却高兴不起来。
他眼前的视线越发不清楚了,努力睁开眼睛也无济于事,终于坠入一片混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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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舒珩被眼前的一大片血色刺激,理智渐渐回归。
怀里的人身前被桶了三四刀,温度慢慢散失。
他的手指放到怀里人的鼻下,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流流动。
“清淼,清淼!”,慌忙无措地重复许清淼的名字,可无论他怎么喊,对方也没有醒的迹象。
打电话,叫救护车。
尤舒珩从慌乱中找回了一丝清醒,他要找手机,打120。
他准备站起来,可双腿没有力气,跌倒到地上,怀里的人倒在了一边。
低头看,原来自己身上插着一把刀,完全没了进去。
他也要死了。
死前,他爬到许清淼身旁,紧紧抱住了许清淼。
死也要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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