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并未有搭理他的意思,乔府老爷讪讪摸了摸鼻子,瞧了眼周围的看客:“仙君们啊,这事我们还是到府里去说——”
他回头朝身后的人招手,几位身强力壮的家仆拿着草席将尸体一裹,就带走了。
于迢迢忍不住怀疑,这死的真是他儿子?
一路上几人算是将乔府老爷的话听了个大概。
乔府半个月前就开始闹动静,接二连三的死人,加上今天已经死了七人,而且城中其他门户也并未发生这种怪事。
入了乔府后院,琉璃彩瓦,亭台楼榭,白墙青瓦,傍晚霞光映衬着满院的金光流转。于迢迢低头,脚下踩的青石板上还铺了层金粉。
“……”
乔府老爷果然品味独特。
几人在乔府内四处查探,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大概是子嗣众多的缘故,乔府院内灯火通明,几乎都有的院落都有人居住,人气重,并无阴邪之地能养出邪祟。
而据乔府老爷所说,这东西出动并未有规律,不论时间也不论地点,但杀的都是乔府上的人。
若是有妖邪或是凶兽,总归会留下气息,可这乔府中并无,就连方才在巷内被挖心的乔家子嗣身上除了血腥味外并无其他不属于人的气息。
于迢迢拧眉:“师兄,你可有发现什么?”
崔晗淡淡道:“乔家老爷是此处历任知府。榕城位处西北边沙之处,交通不似其他地域发达,经商不便,又多为沙土,不易农耕。榕城中百姓穷困,只有乔府最为富庶。”
被他这么一提,其他几人皆注意到了此事。
百里巳点头道:“一般的官员俸禄不多,而且此地虽贫瘠但也并无工程可让朝廷拨款,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油水。有些家族会靠着开商铺赚些银钱,可就算将榕城所有的铺子全部归到乔家名下,也断然造不出这么一座府苑。”
容柯皱眉道:“难不成这财会与那邪祟有关?”
崔晗摇头:“只是猜测。还得先找到那邪祟才能确定。”
几人特地去了最为偏僻的西院。
就在分头查探时,突然,于迢迢脚下踢到一样硬物。
她蹲身捡起那东西,只是它被风雨侵蚀,断了一半,看不清楚到底是何物。
于迢迢左右翻看:“这是什么?”
容柯闻声而来,瞧见那东西眼神微颤:“是开棺用的凿……”
第36章酒醒“别晃了……”
被容柯这么一说,确实有几分凿子的模样。
于迢迢疑道:“这普通凿,与开棺凿有什么区别吗?”
“西北三郡有在棺材入土前在棺口抹一种植物提炼出的香油习惯,像这种开馆的凿尖上方三寸处会有一个钉勾。”
于迢迢仔细一瞧,凿尖三寸处果然有一块凸起的痕迹。
就在她拧眉沉思时,突然身后传来“咚咚”地声响。
于迢迢回头,瞧见百里巳正敲打着一面围墙,上面灰屑簌簌而落。
她走近:“这墙是有什么奇特之处?”
百里巳道:“我在楼中瞧着兄长们修习阵法之术,虽不精但也依样画瓢学了些,此地我方才从府外看从院门的那棵树到石墙至少有十丈宽,可我们入院走到墙边,不过三丈。”
“但跃上墙头只能看到府外街市的景象,似乎并无什么异样。”
崔晗倏地抬眸:“这里被设了阵法?”
乔府上并未有入仙途之人,而且一般修士也很少回来此地。
百里巳的视线还在墙上四处翻找,他目光一顿忽然注意到了一处缺了口的石砖……
就在他正要伸手去探时,突然院门出现了一个提着灯的仆侍,自称是乔府的管家。
他缩着脖子,面上挂着讨好笑容:“各位仙君,我们家老爷说了,这邪祟每日出现最多只会害一人。如今天色已晚,不便查案,老爷为仙君设宴,还请诸位仙君移步前厅,明日再查如何?”
专门挑着这个时间点过来,瞧着那人心虚的神情,应当是不想让他们发现什么。几人也并未戳破,而是跟着乔府管家入了前厅。
瞧着桌上佳肴美酒,于迢迢挑眉,这一脸几日府里死了那么多人,也亏这乔家老爷仿若无事一般,他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招手叫来家仆:“去吧那乐坊的人叫来,给仙君们唱个曲儿。”
百里巳立马出声拒绝,乔府老爷这才作罢。
于迢迢的眼珠轻微转动,左右打量着桌上的人,除了他们四人外,落座的只有一位夫人和年轻男子,想来应当是乔府中的嫡长子了。
他惴惴不安,与乔府老爷一脸谄笑迥然不同。
百里巳与容柯二人旁敲侧击,可这乔府老爷看似脓包又窝囊,却是精明得很。该说不该说的,拿捏得游刃有余,两人一番下来却是没问出一句话来。
崔晗半垂着眉眼,突然开口道:“不知知府大人在这榕城历任多少年?”
乔府老爷想了想:“七八年总归有的。”
紧接着,崔晗又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杂事,乔府老爷也乐得见此,交谈间不断劝酒。
酒过半巡,百里巳离宴。
不过多时,容柯也跟着出去了。
这时,乔府老爷瞧着人散得差不多了,又命人呈上一个锦盒来。
待家仆掀开盖子一瞧,竟然是一块不小的上等灵石。他将东西奉上,试探道:“在下这次请几位仙君来,只是想将那邪祟除了。其实,这邪祟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仙君不介意,我等立刻向上面那些人说仙君们已将任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