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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顾川桡没睡着,原易没睡着,系统也没睡着,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祁薄,却睡得格外香甜。
“……”系统看着床上睡相文雅的祁薄有些无语,目睹了男主抱着自家宿主安慰的样子它实在睡不着,就连最爱的甄嬛传都看不进去了,它想把祁薄喊起来,这个没良心的宿主。
这边的顾川桡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不为别的,就因为祁薄对他的态度。
他自小出生在高门大户,处处小心谨慎,除非他傻才看不出来祁薄对他的好别有深意,他心里有隐隐有几个猜测,却全被他给否决了,最后又想起那张脸,那张足以让男人都蠢蠢欲动的脸。
而且,那张脸是真的很熟悉。
再反观原易这边,安置好祁薄屋里的暖炉确认他不会觉得着凉之后,他就这样在祁薄房屋顶上坐了一夜,就这样静静的盯着瓦缝中祁薄的睡颜,他眼神阴翳,脸上有股能随时把人生吞活剥的狠戾,他不明白祁薄为什么那么看重那个顾川桡,直到天蒙蒙亮他才起身去自己房里换了昨夜沾了风寒的衣裳。
他边煎药的时候还在想,小师叔向来体弱,若是自己把寒气过给了他,那他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买好祁薄最爱的甜点他这才端着那难闻的汤药走进去他的房内。
祁薄从娘胎里带的毒是清不除的,发病的时候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浑身发寒,所以祁隆安才会研究各种古籍给他寻找解决之法,但这么些年过去了,却也只能缓解。
因着不放心的缘故,这么多年来,祁薄的药都是他来煎熬的,所以他清楚祁薄的秉性,知道他怕苦,谁能想到办什么事情都那么干脆利落的一个人,居然会因为一碗中药磨蹭半天。
这个点,他这个喜欢窝在床上睡觉的小师叔是不可能醒过来的,他把药放在桌上,用木条翻了翻炉子下面的烧完的碳火,担心他着凉又把被子给他掖了掖。
原易坐在床旁也不喊醒他,只是歪头看着他——
祁薄的睫毛密密实实遮住了下眼睑处的浅淡阴影,高挺的鼻梁完美流畅,借着是个角度,他能看到他嘴唇的红润,即使是在最让人放松的熟睡时刻,祁薄的嘴唇也是紧紧的闭合在一起的,丝毫不见旁人在深度睡眠的期间会有微微张开的缝隙。
原易觉得自己有些口渴。
他很喜欢在祁薄睡觉的时候盯着他看,这个时候的他永远是最放松最平易近人的时候。
这样的祁薄,好像是属于他的。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他摇了摇脑袋企图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却发现自己脑海里想象出来的他跟祁薄的以后,他并不讨厌,相反,他很喜欢,甚至想让他变成真的。
大逆不道的事情。
『宿主!祁薄!!!』系统又开始了它的每日叫人起床计划。
“噌”——!
祁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倒是把原易给看懵了,原来小师叔起床一直是这么……麻利吗?
祁薄看了一眼周围。
客栈。
原易。
想起自己刚刚梦里的场景,如果不是他曾切实体会到那种疼痛,以及系统一直在他脑子里叽叽喳喳,他真的会以为他脑海里的世界是他造出来的一场梦。
一个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曾经活过的世界。
系统那句“祁薄”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小师叔?”原易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看着原易有些愣神,忍不住揉了揉额前的碎发,他又忘了,那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父亲已经死了,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无碍。”他翻身下了床,意识渐渐清晰过来。
他披上外衣本来想给自己沏杯茶让自己冷静一下,却寻着苦味看到了桌子上的汤药。
祁薄眉头紧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原易视线再次落在了祁薄身上。
估计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眼睛因为刚刚揉了两下而变得微微发红,潋滟的泛着水光,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着,似是想要缓解眼睛的不适。
可却像只意图想摄人魂魄的狐狸精。
祁薄端着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眉头却久久舒展不开,来不及吞咽的几滴药汁顺着流在下颌处,看的原易眼神一热。
“有蜜饯吗?”祁薄手紧紧的捏着碗,声音有些轻微的放软,听上去似是有些撒娇,可事实却是他在忍耐,他怕他一松懈直接把药吐出来。
“……有。”原易赶紧拿出食盒里的蜜饯,塞到祁薄嘴里,过了几秒后他才看到祁薄的眉头慢慢舒展。
他吃不得一点苦。
“这里有糕点,是小师叔最喜欢的口味,先吃点垫垫?”原易尽职尽责的伺候祁薄更衣,只是速度比平时要快,但他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视线一滞。
祁薄纤瘦细致的颈后被身上的黑色衣衫显得白成了一片雪,甚至光是看一眼,就可以让人想象
', ' ')('那滑腻的触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候,原易偏过头去,不敢再看他。
“一会我出去一趟。”祁薄飞快的给自己系好腰带对原易说道。
“好。小师叔要去哪我喊人准备马车。”
“不用,我自己去。”
原易手上的动作一顿,似是不经意问道,“小师叔这是要去哪?”
“看望一个朋友。”祁薄淡淡回道。
“哦。”原易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嘱咐他带好手炉穿好斗篷不要着凉。
祁薄觉得他像是跟老妈子,心里难得的生出一丝愧疚。倒不是说他刻意隐瞒,而是要是让原易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地,他估计就不会拦着不让自己来了。
而且他这次要见的可是男主的未来老婆,这仇多一件不如少一件。
原书里的男主可是刚正不阿,对主角受那叫个一心一意啊,但说好听点活的像个君子,难听点就是像块木头。
祁薄站在点香阁面前,觉得自己有那种背着妻子来酒吧找乐子的渣男的感觉了。
他叹了口气,安慰自己,反正他一直很好奇古代的青楼到底是什么样子,现在有这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倒不是他想来,而是因为今天是主角受的拍卖。
祁薄有些头疼,这本小说到底是谁写的,怎么主角跟配角一样惨,这群倒霉孩子啊!
宋檀,本书的主角受,因为长相干净清纯被恰巧逛青楼的原主一掷千金捡回宗门收做了徒弟,俗话说的好,一掷千金为美人嘛,祁薄也觉得这样做无可厚非。
而且捡回去之后,原主也是把宋檀捧在手心里宠着,直到后期,原主黑化的时候都没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宋檀喜欢的是原易,这不这不这不就是一出纯纯的狗血剧吗?
按照小说的尿性,凡是跟主角抢老婆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不,死了吧?
“有客到!”祁薄刚踏进点香阁门口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嗓音传来。
随后一个个光鲜亮丽的女子围到门口接迎前来“寻欢作乐”的祁薄。
祁薄的容貌本就是绝世,再加上自身前世祁连天天逼他学的礼仪的成效,像极了优雅矜贵的小公子,看起来就像是初次来寻乐的世家小少爷一样。
众人眼睛一亮,都是伺候人,谁不喜欢伺候个好看的呢?
老鸨子浓妆艳抹的来到了祁薄的面前,一副赔笑得让人觉得恶心的嘴脸,“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来我们点香阁吧!看这年纪是没有相熟的姑娘。”
“我的确第一次来。”祁薄打量着四周,“听闻今天有场拍卖会,来凑凑热闹。”
老鸨子一听,上下看了看祁薄,这玉佩的成色,这穿着可都是不俗的啊!老鸨眼前一亮,更是热情!
“公子也是为了宋檀而来的呀,可这拍卖会还有一个时辰,不然您先让其他姑娘或者小倌陪着?我们这的人保准把您伺候的满意!”
祁薄想了想,来这种地方不点个人伺候好像很容易起疑,拍下一锭银子,“一壶竹叶青,找个干净点的小倌。”
系统疑惑,『宿主,你不是积劳吗?』
“我没说自己是。”
『那你还……』
“千金难买爷乐意。”
『……』
老鸨拿着银子喜笑颜开,嘴笑的都合不上,“哈哈哈恭喜稍等,我这就喊人来伺候哈!雨鹤~雨鹤啊~~”
系统傻眼,『宿主,我以为你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啧啧啧!』
祁薄很想赏他一个白眼,他以前交易货物的地方要么是废弃的危楼要么就是这种鱼龙混杂的酒吧跟会所,怎么可能洁身自好。
哪个沙比会跟一个洁身自好的君子交易货物,那不纯纯250吗?
被喊作雨鹤的人刚推开门看到祁薄有些懵,入眼飘入的黑衣,衣服的绸缎看起来就很是华贵,上面有金丝线秀成的丹鹤,栩栩如生,雍容华贵。
雨鹤抬眼,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眼前的那张面孔,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也不为过。白皙通透的肌肤,细长如白天鹅般的颈部,一头银白的长发在随意的用发冠竖起,右耳还坠着一个两回盘长结,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仿佛能勾人心魄。
看着面前有些呆愣的人儿,祁薄觉得有些好笑,上前递过他手中端着的酒壶,用手揽他过来让坐在自己的腿上,“怎么?害羞了?”
他嗅着男孩脖颈间的秀发,痞笑的看着男孩那张羞红的脸颊,果然很干净啊。
祁薄很久没遇到这么符合自己审美的长相了,这种青涩少年气又不显娘气的少年简直是他的梦中情人。
雨鹤低着头把脸埋在祁薄胸前,耳根红的简直要滴血,呼吸间净是甜腻暧昧的气息。
系统直接开了屏蔽,没眼看没眼看!
就在雨鹤以为他会进一步的时候,祁薄把他放了下来,雨鹤脸色一白,以为祁薄嫌弃他了,
', ' ')('赶忙揪紧他的袖口,“公……公子,我可以学……您别嫌弃我,不然我今晚会挨打的……”
看着他瑟瑟发抖的身子,祁薄抚上他的头发顺势吻在他的额顶,他声音轻柔,“别怕,你不愿意没人会强迫你的。这里的人平常经常打你吗?”
雨鹤咬唇看了他一眼,“不……也不是,有时候妈妈逼我接客的时候才会……才会打……”
“那我帮你赎身你愿意跟我走吗?”
“什……什么?”雨鹤瞪大了眼睛像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人要帮他赎身……是假的吧……
还未等他回答,祁薄就匆匆出去了,再回来时,身后跟着老鸨,以及手上多了张卖身锲。雨鹤忍不住捏了下自己的脸,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鸨一脸欣慰,一千两银子眼睛都不眨的就拿了出来,她突然觉得这个平常死活不接客的小倌还算有点用处,“雨鹤啊,以后跟了公子可要好好伺候着,可别耍小性子了啊……”
雨鹤眼眶有些红,眼泪在眼眶里要掉不掉,他吸了一口气,跪在地上给祁薄磕了三个头。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他本是江南一户书香世家的公子,后来家道中落才沦落到青楼。
他不愿屈身于人,换来的便是日日毒打。这里就是个虎狼窝,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生吞活剥。
怎么非得跪来跪去的,祁薄头又开始疼了,赶紧把人扶起来,拿手帕给他擦了擦眼泪,无奈道,“乖,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雨鹤扯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害怕他嫌弃想笑出来,结果发现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止不住,我不想……哭的。别……别嫌弃我。”
“好好好,不嫌弃不嫌弃。”祁薄笑着看着他。他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好看,虽然不是什么难以让人忘怀的绝色,但胜在干净清澈,尤其是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会说话一样。
他想,若是他愿意,他便留下他让他一块跟去祝遥宗,反正坑了顾赧那老匹夫的钱,怎么着也是能养得起一个小孩子的。
若是不愿意,他便给些银钱给他自由,总归,他是不想强迫他的。
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孩子是个天生炼丹的好料子。
系统觉得他白跟祁薄这么多年了,竟不知道他还撩的一手好汉。
『宿主还得是你啊,拿着顾赧的钱做慈善。不过这孩子也是可怜人。』
“是啊,都是可怜人……”
要说祁薄出于什么心理赎下他的,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睛太像以前的一位故人了。
又或者说,这种能在所有困境下都要保持自己最后一点坚持的人,让祁薄觉得很难得。
祁薄叹了口气,他就不行,他是个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在他眼里贞洁还不如两个馒头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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