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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林里且看且走,雨渐渐小了。
飞沉喜爱那把红伞,他自撑着红伞边走边看桃花。江屹川却是跟在稍后面一点,将他当做风景来看。
两人一前一后,即将走出桃林之际,江屹川突然警觉地叫了声:“飞沉!”同时快步上前。
飞沉一愣,立即后退。
这段时间,他与江屹川在荒僻之处走得多了,不时遇到意外,两人已然有了默契。
一个后退,一个前进,两人本就相距不远,一个刹那就挨近了。江屹川将飞沉往后一拽,挡在他的面前。
他刚才察觉到附近有妖气。而且妖气不弱。
敌友未辨时,他不能不多加小心。
他凝神分辩,感觉着妖气的距离。察觉到在那股强大的妖气里夹杂着好几股不同的妖气,起伏激荡,似乎正在混战。
那个方向是他们原本就要去的。
在暂时避开和继续往前这两个选择间考虑了一下,江屹川做了决定,“我们过去看一眼。”
他先把马拴在一棵桃树上,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飞沉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飞沉抿着唇,把赤瑶撑花递给江屹川,要他收起来。江屹川心里一动,悄声说:“你拿着。”
既然赤瑶撑花在他手里会出现幻象,说不定这件攻防兼备,但以防为主的法器也能给他一些防护。
飞沉听话地把赤瑶撑花合上,拿在手里,跟在江屹川后面,在桃花林里悄然穿行。
走了约有半里地,已经到了桃林边缘,就连飞沉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场。江屹川打了个手势,两人停了下来。
从桃枝间看去,桃林外有光影从一片妖气凝成的灰雾里闪耀不断,铿锵声不绝于耳。灰雾里影影绰绰有几个影子,战成一团。
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叫道:“以多打少,真不要脸!”
接着又是剧烈的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那清脆的声音嘲讽道:“三个打我一个还打不过,羞不羞?”
事不关己,江屹川示意飞沉跟他退回去,决定等这几只妖怪走了再说。
他们又静悄悄退回拴了马的地方。
“我们且等等。”江屹川道。
飞沉没什么主意,只乖乖点头。
左右无事,江屹川看飞沉乖巧地站在桃林间,被细雨濡湿的发上沾着几片粉红的桃花瓣,忍不住把他拉近自己。
又嫌自己身上的蓑衣斗笠碍事,三两下一并扯了丢在地上,把飞沉拥到怀里,亲他那湿润的唇瓣。
飞沉毫不抗拒,也不在意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甚至还主动回应。
雨虽然小了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完全晴下来。江屹川只亲了一会儿,便不舍地分开彼此,将赤瑶撑花打开,依旧塞回飞沉手里。他自己也没走开,就挨着飞沉,半边身子在伞下,半边身子在雨里。
江屹川捧着飞沉的脸左右端详,惊异道:“脸上的疤痕比昨天又淡了许多呢。”
飞沉摸了摸脸,眨眼道,“还有凸起来的。”
有些疤痕凹凸不平,大蚯蚓一般爬在脸上。
“消了些了。”江屹川露出一丝带点坏心眼的笑容咬着飞沉耳朵调戏道,“莫不是我那东西的好处?今夜再试一回吧?”
昨夜江屹川用嘴“伺候”了飞沉一回,也让飞沉给他口侍了一回。临到泄身时,他从飞沉口中抽出,全射在飞沉脸上,还恶作剧地抹开。
如今他青天白日地说这话,飞沉顿时脸红到脖子。
他对江屹川是越来越熟悉,在他面前越来越放松,可他有时候又觉得越来越不认识这个人了。
从前这可是个严肃冷漠,脾气阴晴不定的主人啊……
同时,他也几乎不认识自己了。
明明是一副被无数人任意亵玩过的身子,怎么越来越容易害羞呢?
那个人靠近的时候,搂住自己的时候,赤裸肌肤相贴的时候,在自己耳边低笑着说话的时候,除了害羞,自己全身都觉得很奇怪。
“躲什么?”江屹川发觉他竟微微往旁边躲了一点点,顿时不高兴了。他想,自己的玩笑或许是太过轻佻了,但夜里相拥时,彼此都很快活,怎么白天调笑一句就对自己避如蛇蝎了。
一边想着,一边就攥住了飞沉的一只手腕。
“主,主人……”飞沉慌忙解释,“我没有躲……我,飞沉好难受……”
“怎么了?”
“您,您一靠近,飞沉就好像生病了一样,好难受……”他怕江屹川不信,急切地把被抓着手腕的那只手抬起来,让江屹川的手贴在他胸口上。
“心跳快得喘不上气,好难受……”
即使还隔着厚衣服,江屹川手背贴着飞沉胸膛,还是能感觉到底下心跳果然砰砰砰跳得飞快,再看飞沉脸上脖子上耳朵上的红晕,先前的不高兴全都没了踪影,嘴角弯起来,鼻尖顶着飞沉的鼻尖,笑道:“那我帮你揉一揉。”
说着就在飞沉胸膛上乱揉
', ' ')('乱捏。这明显不是真心给他揉胸口的行为令飞沉害羞得脸上发烫,既想推开他,又似乎不讨厌他这样做。
两人正又说又摸地等着前面的妖气消失。不料那团妖气突然向他们这边飞掠而来。
江屹川虽和飞沉在调笑,却一直注意着妖气的变化。一察觉异样,就立即召出九微剑,严阵以待。
先前听过的那个清脆女声高声斥道:“不要脸!以多打少就算了,竟然还用阴招暗算!”
一句话的功夫,声音快速接近。
“滚开!”
女声再斥骂一声,随即一团白光在半空亮起。
那白光突然像被什么击中一般,打了个旋竟然往回飞去。
女子是向着江屹川飞沉二人方向逃来,那白光返回,女子似乎躲了过去,而白光就直直向江屹川和飞沉这边飞来。
江屹川没想到会有此变故,暗道不好,但白光速度极快,江屹川急忙以九微剑为媒介,左手结了个印,灵力自九微剑中潮涌而出,要挡住那白光。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间,江屹川的灵力袭向来人时,飞沉手中的赤瑶撑花突然脱手飞起,在一人高的空中缓缓旋转,缤纷落英片片相连,竟在伞下结成了一个结界。
江屹川顾不上吃惊,九微的灵力在前方筑起不可逾越的高墙。
白光轰然在江屹川的灵力墙上炸开,接着,随着“哎哟”一声,一个十分年轻美丽的女子撞在江屹川设立的结界上,掉到地上。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知道附近有高人,忙大声呼救:“救命——救命——放我过去!”
正喊着,后头三个追兵跟来,法宝发出华光,往那女子身上打去。
女子不甘示弱,一条银绫从手上飞出,卷向追兵。
绫罗本是丝滑绵软的料子,她手中这一条长长的银绫,灌注了妖气,竟然如剑如枪,照着其中的追兵挥刺。
江屹川撤掉了灵力之墙,女子立刻往他们的方向逃来。
后头三个男子的法宝符咒都冲着女子而去,被女子的银绫毁了大半。女子矮身躲过一记袭击,却没料到有一道灵力如一把利刃,去势丝毫不减,就从女子躲开的方向仍旧呼啸着袭来。
江屹川一手拉开飞沉,一手撑开结界。
但,他的动作慢了一点。
飞沉握着赤瑶撑花的伞柄,把伞面冲着袭击的方向。
江屹川愕然看到赤瑶撑花上幽光流动。整把赤瑶撑花顶出去挡住了袭击后,唰一下合拢。
合拢起来的赤瑶撑花如同一把长枪,在飞沉手里左右挥动,击溃了袭来的能削肉断骨的妖刃,随后抬手竖起来,蓬一下撑开。
那一套动作说不出的行云流水,潇洒风流。江屹川微张着嘴,喉咙里挤出两个字:“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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