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应声回应,拿起梳子替她梳发盘髻,见小姐面色不善,她想说的话也只能憋着。
萧婉清看了她一眼,“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是这样的小姐,那云罗姐姐被卖到窑子,却是不肯接客,现在被打的半死,那妈妈说....小姐您要不就将人赎走,要不她就自己个儿看着办了。”
萧婉清闻言,沉吟许久,云罗跟了她那么多年,多少都会有些感情,说实话,卖到窑子里也并非她的意思。
可若不这样,萧义又岂会相信她才是受害者?实则在云罗走后翠竹便来伺候,可是样样也不如云罗用的顺手。
她愁眉不展,此时也没了心情打扮,叹息道:“让妈妈看着办吧,你回头送些银子去,等过段时间,我...对付完萧尘霜...就去接她,送她回乡下,也算尽了这主仆之情。”
“奴婢明白了。”翠竹应声回答,又帮她盘了发髻,这才取了银子去办差。
庸显等人回来的时候已是下午,身后的下人皆是抱的满满当当的货物,看得出来他心情极好。
但见花厅里坐着的少女两道眉毛蹙着,当看到他们回来时,才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萧婉清等了许久。
“齐王,伯父...表哥....”
连青嘉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快些起来。”
萧婉清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那萧尘霜的事情,迟则生变,还请齐王在皇上面前提上一...”她话还没说完,便见庸显的脸已经沉了下来,注意到他的眼神,便知道这个人已经生气了,萧婉清也不敢再开口,但不说又觉得心里不舒服,一时僵在了原地。
连秋舫刚死了妹妹,眼下只有这么一个侄女,自然也是心疼的,于是出声打着圆场了几句,让她莫要着急。
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人,她又岂敢挑战这位齐王的权威,也只好听了舅舅的话。
不过庸显想了想,眼下既然提起,想要处死萧尘霜也不过是吹灰之力,那就为连家跑上这一趟。
他让人安排好了马车,轻便出发,一路上却听闻瘟疫之事,实则从上午就听说这么许多,他也没怎么在意,天灾人祸,本来就是常有的,一年到头难保不会演练几出。
然而刚到大殿上就见到一个身着囚衣的女子稳稳站着,他眉毛一挑,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意,上前踏了一步,几乎走到皇上跟前,才顿下脚步,躬身施礼:“微臣给皇上问安!”
皇帝坐在椅子上,只是微微抬手,便自然的垂放在扶手上,“齐王来的正好,朕今日听到一件怪事,倒是有点意思,你想不想听听?”
齐王挑了挑眉,含着笑意:“北齐偏远确实不如淮安热闹,这趣事自然也听的少,若有机会微臣肯定愿意多听一些,来日回去的时候也好讲给北齐的将士听。”说到此,他的目光落到了萧尘霜身上,“不过现在,皇上是否应该立即...处死这个欺君罔上的人?”
这简直就是施压威胁,齐王不愧是齐王,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难道真的要反了不成?
可按照前世的记忆,并未听说齐王要谋反,还是说真的因为改变一些事,所以导致事情有所偏差?
皇帝也并未生气,保持着笑意:“齐王治理北齐也算井井有条,可这规矩却要好好学学。既然你说到娄知县的事情,朕不得不好好赏你,若非你洞悉先机,将这娄知县抓到朕的跟前来,那这场瘟疫自不可避免,而朕也会因此错失忠臣良将。”
他斜眼看向那个与萧尘霜同样是满身狼狈的人,那娄知县身形胖胖的,矮矮的,他听到皇帝这么说,连忙含糊不清的称是。
齐王双眼微眯,双手叉腰,强笑一声:“微臣是个粗人,不知礼数,皇上应当都是知晓的,可不要因为小人的挑拨,便对微臣颇有微词。至于这所谓的赏赐,微臣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皇帝笑呵呵道:“朕与爱卿情同手足,岂会受人挑拨,齐王多虑了。”
庸显道:“那皇上刚才说的赏赐,微臣实在费解。”
不等皇帝接话,萧尘霜便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皇上,臣女自知有罪,且罪该万死,其罪一,不该借着救助之名盗用印章,其罪二,更不该冒用太子名义,让娄知县封锁木家村。”
皇帝沉吟道:“不错,挑战天家威严确实乃死罪,轻者砍头,重者足以诛杀九族,但念在萧丞相忠心一片,又三代为相,自可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