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生,看到机场那么多人当然想避开。”易晖逐一回答,“在画展那种公共场合被一个陌生人拦住,正常人都会紧张害怕。”
这个回答完全说得通,可正因为找不出漏洞,周晋珩心中疑虑更甚,问下一个问题时就没先前那么胸有成竹:“那你……为什么画我?”
说的是拿奖参展的那副画。
易晖料到他会问这个,把仓促准备好的解释念台词般地说了出来:“我妹妹是你的粉丝,参赛的时候不小心画出与你相似的轮廓,后来觉得这样有侵权嫌疑,就主动赔付违约金把画撤回了。”
比刚才更加无懈可击的回答,让周晋珩有片刻的怔忡。
他还是不信,却没办法再用笑容掩饰:“不小心?好一个‘不小心’。”
易晖梗着脖子与他对视,坦荡的目光把他仅剩的一点信心撕得粉碎。
周晋珩喉头发紧,吐息沉重,强弩之末般地挣扎道:“别骗我,别想骗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
直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易晖的眼前尽是那双盖不住血丝的眼睛,还有眼底映着的两个小小的自己。
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被用力捏过的那只手还在隐隐作痛,他把那只手放在怀里,贴在胸口,被凉透了的心捂着,过了点冷气,这才觉得舒服一点。
快睡着的时候,昏昏沉沉间摘掉用作伪装的面具,暂时放下江一晖的身份,易晖漫无边际地想,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呢,早一点握住灰灰的手,就像今天这样紧紧握着,说不定他就能多撑一会儿,撑到你发现他的好,撑到你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做了一整夜的梦,易晖醒来在床边坐了许久,揉着晕乎乎的脑袋,一个连贯的情节都回想不起来,只记得一些稀奇古怪的片段。
比如江一芒把他最喜欢的那只大鹅杀了红烧,五只大瓷碗都没能装得下。
由于画面太过真实震撼,他赶紧给邱婶打了个电话,得知大鹅们都好好的在围栏里待着,挂掉电话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江一芒笑得恨不能先找个地洞躲起来。
“我要真杀那鹅肯定不会让你发现,等你把鹅肉吃干净再告诉你啊。”江一芒越想越觉得好笑,捂着笑疼了的肚子道,“哎哟我的哥,大清早的是要笑死我好继承我没写完的数学作业吗?”
江雪梅从房间里出来,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数学作业?”
江一芒反应极快,拉易晖做挡箭牌:“哥以为我把他的鹅杀了,给邱婶打电话,确认鹅的安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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