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南伊被困在北地三城的时候,任明敏早已经赶到了军营里。
谢初尧初时见了她,险些发了大脾气:“军中疫病横行,你来这里做什么?!简直胡闹!给我回去!”
任明敏带着手下一路疾驰而来,险些跑死身下的坐骑。
她穿着一身粗糙的布衣,作男子打扮,奔袭几日之后,已经是满脸尘土与倦意,可那一双眸子仍是亮的惊人,声音坚定而无畏:“兄长,我来帮你。”
帮什么帮?她拿什么帮?!
若是任明敏的人没了,他如何去面对泉下对这个义女喜爱有加的父亲母亲?
谢初尧铁青着脸,扭头训斥跪在地上的手下:“荥,我让你在京中看护小姐和夫人,你便是如此看护的?把人给我带到北地来?!怎么不连着夫人一起带来!”
来了一个任明敏便已经让他头痛不已。
谢初尧只能暗自庆幸,还好谷南伊不知道北地的疫病。
可男人不清楚的是,不单单任明敏到了北地,便是谷南伊,如今也身处疫病盛行的城池,与他近在咫尺!
若是当真知晓了,这个事实定能将他逼疯了去。
荥兀自低头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如今木已成舟,北地已经在皇帝的旨意下封了起来,便是想让任明敏回去,也做不到了。
谢初尧额上的青筋蹦了蹦,吩咐任明敏道:“这几日你给我留在大帐里,哪都不许去!”
任明敏顿时笑了,与往日的沉稳温柔判若两人,只舒心又快活道:“好,兄长,我都听你的。兄长是明敏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只要兄长好端端活着,让明敏做什么,我都愿意。”
对上这样一双诚挚又真情流露的眸子,谢初尧心中却没有什么波澜,仍是训斥了一番胡闹,让她先去梳洗。
谢初尧又在军帐中忙了半日,无数的命令从帐内下达出去。
等到他终于处理完事情喘口气时,却见任明敏已经安安静静在一旁坐了许久。
她的一双美目始终放在他的身上,全神贯注。
男人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任明敏笑笑:“兄长在议事的时候,我趁你不注意,便悄悄溜了进来。”
见男人不满,任明敏忙道:“下次不会了。”
若是往日,谢初尧的军帐自是严防死守的机密之地,可任明敏的到来,几乎让整个营地知道了,仿佛一滴水珠溅到油锅里面去,让原本士气低迷的兵士们顿时兴奋了起来。
私下里,兵士们议论纷纷,猜测任明敏的身份。
这个时候从京城赶来的女子,想来也是对将军一往情深!
是以卫兵见她要进营帐,便也由着了。
谢初尧没有功夫理会任明敏的小心思,只交待道:“军中机密之地任何人不得乱闯,这些天你老实待着,不得瞎跑。”
任明敏连忙点头,有些欣喜于兄长的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