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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十戒尺罚过,流云背后两团肉便肿了半寸,红扑扑地烫人。
“啪——”又一记戒尺落下,流云被打得挺住了背,险些叫唤出来。流云咬住了下唇,怎么也不愿出声,默默背过脸去。江余方才的话,他也想过,可是那是过去。如今的流云不过是倚栏卖笑的小倌儿,他的命能多值钱。
流云不惜命惯了,过往如此,以后估摸着也是如此。江余那句话的好意,他心领了,可是只能听听就过去,流云自嘲,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江余沉了脸,也不言语。他早知道自己那几句话流云多半听不进去,却也没什么招儿。这本就是乱世,无常得很,哪一步陷进去便只能自渡,旁人如何也拉不上来的。
不知是不是流云记岔了,他总觉着这几记接连而来的戒尺极狠,就像忠叔前头说得一般,诚心要给他个教训似的。他依旧不吭声,疼得狠了便去要嘴里的软肉。殊不知,忠叔原先听他方才那几句话便冒火,又见他这副不服打的模样,简直是火上浇油。
“那后生!”忠叔扭过头,看着蕙香,“叫你呢!听到了应一声。”
蕙香这时候正想着江余方才说的话,忽然听见这叫法还不太习惯,只得呆呆点头。
忠叔显然对他这副不灵光的模样不满意,皱着眉头,用戒尺指着后头一个大木桶,“从那里找一把藤条给我。”流云听见忠叔的话,身子抖了抖,连带着圆木头也滚了些许。忠叔吩咐完,便没再管,抡起戒尺,一下比一下狠。
“忠叔,差不多就行了。”江余晓得那木桶里装得是盐水,蛰在皮上比挨打还要疼上许多。即便是在内斋,一向也只用给犯了大错的。流云这回儿虽说险些送了命,可毕竟立了功,犯不着受这样大的罪。
“行了?”忠叔斜着眼打量江余,“成大事者最忌讳妇人之仁,少爷这话若是让卢公听着,还不定会怎么罚。何况,内斋的人不养莽夫,他这性子若是拗不过来,以后谁晓得会惹出多大祸端?”
江余被忠叔这话堵了嘴,叹口气看蕙香挑藤条。说来好笑,蕙香紧苑里也挨了不少顿打,这时候却派上了用场。他抽出一根,摇摇头放回去。粗了,打在身上太重,细了,容易破皮,乱春苑里的小倌儿最怕皮相有损,更何况是屁股那样日日承欢的地方。
待戒尺打完了,蕙香才将将挑出一根稍可的藤条,使劲抖掉上头的盐水,递给忠叔。
“看来少爷还是心软,规矩都没教好就送进内斋来。”忠叔看蕙香不顺眼,自然从头到脚挑不是,他指着另外一张刑架。“以后若是还这样磨磨蹭蹭,先去那张床上趴一会儿。”
“是。”
屋里又静下来,只有流云臀肉还在发颤。方才挨了五十戒尺,忠叔力道不轻,已然斑驳肿胀,也不知要如何挨下后头的藤条和板子。蕙香在边上看着,不由捏了一把汗。他方才盐水抖得匆忙,半晌又积下来一滴,将好落在流云的臀峰上,转眼又渗进了臀缝里。
“啊!”流云被蛰地一个激灵,叫唤出声来。忠叔见他这模样,脸色才稍和缓些。
“疼就好好受着,想想你那些昏话。”忠叔抬起胳膊,“嗖啪——”一声破空而来。
藤条咬上皮肉,像是久不闻肉香味的恶犬,狠狠撕扯着高肿的臀肉。流云扬起脖颈,又牵扯到拴住手腕的麻绳,被拉回木床。一道紫痕自红臀之上耸起,两团臀肉瑟缩着,衬得臀缝分分合合。
“谢忠叔教训。”流云大口喘着气,趴在刑床上,艰难地抬起后头两团肉。
流云知道江余和忠叔的这番做法是为他好,可是他……流云叹一口气,一心挨着后头的打。
“啪啪啪!”利落的三下齐平印在臀上,力道依旧没钱下来半分。流云依旧咬着牙,没出声。忠叔一看流云的模样,以为他是又掉进死胡同里,成心与自己怄气。
“啪啪啪啪啪!”这回更狠,直接打在方才的伤上。一时臀面全成了绛紫色,还虚虚挂着冷汗,像是夏日里的葡萄。流云疼得抽气,也有些受不住了,扭着腰躲藤条。
忠叔共打过多少个屁股,怕是他自个儿也不记得了,哪里又是流云能躲得了的。他老早就信奉棍棒底下最能教得出规矩,如今既想拗住流云的性子,下手愈重。
“啪啪啪!”又是利落的三下藤条,接连都打在臀峰。一道印子匆匆肿起发胀。圆木“吱吱呀呀”咕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这会儿忠叔许久不动手,等盐水一点点渗进去,像小爪子一样勾住流云的皮肉。
后面几下,忠叔打得更急,力度也渐渐减了些。流云却不知,他只晓得藤条一次又一次铺上来,逃也逃不脱。
忠叔让蕙香去拿竹条的时候,蕙香正想求情,却被江余拉住了胳膊。蕙香上回儿见人给罚竹条还是在两年前,那时候添福上了台子,被红绸捆得结结实实。
蕙香如今还记得那景象,太羞也太疼。竹条极细,一记便让里头肿的老高。那样的地方,碰一下都能疼得不得了,何况是打十下。况且,蕙香看向流云,心有不忍。
他进
', ' ')('苑两年了,虽然和流云交谈不多,但也隐约晓得这人心气颇高。这样的人若是受了这样的罚,还是在后辈面前,真是一番折辱。
好在,蕙香正犹豫要不要迈步子的时候,江余拽住了他的衣袖,先拿着板子过来了。
“忠叔,流云在乱春苑都没挨过竹条,估计不太习惯,还是换作板子吧。”江余掂量着板子,也不递给忠叔,“忠叔罚了那样多,想必是累了,后头的我来就好。”
言毕,江余便落下一板,丝毫不比忠叔的手脚轻。
这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制得,打在身上声音闷得很。流云臀上原先还留着藤条的印子,几板子便给抹匀了。
江余抬起手,将板子举得极高,落下必定不轻。蕙香皱着眉去看他,这不是江余的性子,他虽向来说一不二,可断做不出乘人之危便下死手的事儿。
“我就问你一句,你只回我是与不是就好!”江余又落一板子,像是要将流云臀肉打散似的。“若是下回还是如此,是不是依旧自己搏了命拼上去?”
“是。”流云回了话,声音都要听不见。
“啪——噼啪!”这一声极响亮,落在身上却不疼。流云往后看时,见江余把长木板子磕在圆木上,断成了两截。
“内斋有规矩,棍子断了,便要将剩下的责打都免去。”江余这话是说给蕙香听的,却小心去探忠叔的脸色,刚要继续说什么。
“少爷,老奴记得,执刑者若是可以坏了规矩,也是要挨罚的。”忠叔心中有气,说话自然也没好气儿,“少爷力气可真是好生大,原先进过五块板子,这两年被少爷连着打坏四个。本以为这个能多熬些日子,没成想如今也断了。”
“内斋规矩如此,我的过失一并几下就是了。”江余好似不以为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习惯了。“流云性子执拗,吃软不吃硬。再打无非就是皮肉上多些磨难,想来他也不会听。”
“流云,这三日我帮你在乱春苑挂牌子,你留在这里抄三十遍《道德经》。”江余支使蕙香给流云松了绑,“跪着抄也好,趴着抄也好,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
江余拂袖出了屋子,在石阶上沾了半晌,到外头的暮鼓声响起才作罢。蕙香跟在他后头,亦步亦趋,江余一时不知道怎么和蕙香说流云的事,索性一直也没有开口。
好在,蕙香也没问,只是执起了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揉搓。小郎君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粘人得很。江余以为他是被吓着了,正要过去揽住蕙香,就听他没头没尾问一句,“疼吗?”
“不疼。”江余手伸到一半,却没放到蕙香肩上,而是揉揉他的脑袋。他的小郎君也挨过不少顿打了,许多还是他动的手,没成想还会反过来心疼他。
显然,蕙香是不信的,他今日见着忠叔的力气,又听了忠叔与江余说话,想来罚江余时还要狠些。其实,蕙香估计的没错。
忠叔虽然称呼江余一声少爷,平日里也是恭恭敬敬,可是该动手的时候从来没有放过水,一记便是一道血痕,破皮流血更是没数儿的。不过,忠叔总觉得江余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所以向来只是责背,连下襦也不曾让他解过。
“知仪,晚上和我去风月楼,给你单开个场子弹琵琶。”江余将蕙香揽进怀里,带着他进了风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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