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长者却从绍不韦身边走了过去,除了一个鄙视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回应,他向前走在姜鹤之面前,看着姜鹤之稍有不安的脸,嘴角却画起了弧线,她的恐惧让他非常满意,因为这种恐惧会把她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殿下,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还没。”小小的声音说着。
可以被还以的却是严厉的回音,长老用近乎与嘶吼的声音咆哮着:“那你以后准备怎么治理你的天下。”
这让绍不韦感到吃惊,现在被呵斥着的,是必须用他生命保护的人。而少女似乎被吓得丢了魂,瞪着眼睛,努力让眼泪不留下。姜鹤之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可是这里没有阿妈,也没有阿妈口中可以保护自己的父王。
“不过没事的殿下。”长者放低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更加的温柔,他中蹲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的高度与姜鹤之平行,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伸出手,想抚掉姜鹤之眼角的泪水:“明天请殿下降旨一封,老夫愿从姜城移步到这王庭,为殿下协理大符江山。”
“姜延英!殿下凤体岂是你能触碰!”
黑凤令第十七条,保护未经大王允许的所有碰触,均算逾越之罪。
“你算什么!”姜延英突然怒吼道:“你不过就是一个奴才!”
绍不韦拔出了刀,守在姜鹤之面前,他面对这个位高权重的家老,没有露出一点点的怯意,他保持着一个黑凤卫应该有的责任:“是奴才,也是殿下的奴才。”
姜延英怒视着眼前的少年,黑凤乃符王的黑凤,就算现在绍不韦真的不顾及后果拔刀杀了自己也没人拦得住。
“殿下,让你的人滚下去!”能调动黑凤的,只有符王。姜延英将他将这种羞辱变为愤怒,他的目光死死落在姜鹤之脸上,比刚才还要恐惧千万倍。
此时也让绍不韦开始不安,如果姜鹤之妥协,那自己只有退下,可是背后这个女孩只有十三岁,就边绍不韦自己就都开始动摇,握刀的手都变得不再那么有力。
“不!”
清晰的字眼从绍不韦背后说出,他回头看着女孩,她的目光变得坚定,刚才柔弱的样子已经收敛起来,只看她深呼一口气,再次说道:“寡人,不。”
“你!”第一次被姜鹤之拒绝,长者变得怒不可遏。可是没想到姜鹤之竟然将这种拒绝继续了下去。
“寡人乃文教大王嫡出长女,赤那部古加尔汗长孙,大符人民的母亲。你乃大符子民,见到国君为何不跪?”小小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吐出这样承重的文字,而这正是姜鹤之登基之日这位姜城长老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说的。如果却狠狠的回击在了自己的身上。
太阳再一次落入地平线,或者又是进入了浮西其它部落的领地,那日守门的内侍看到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姜城老爷直眉怒目的走出了城门,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那镶着金线的长袍大衣上,在膝盖的地方似乎染上了点点尘灰。
☆、凤成记
七年前
姜有简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这世间居然有人敢拦自己的马车,这车马边持旗的侍从分明举着写着鸿胪卿的旗帜,就算是阻拦的人也同朝为官,也应该知道自己是姜城一系吧。可是这马车已在这胡同僵持了快一柱香的时间了。
想着回家后的美娇妻,姜有简有点等不急了,于是呼唤家丁道:“怎么还不走,究竟是谁在马前放肆。”
“回大人,几个胡人像是喝醉了酒,睡在地上不走呢。”刚才还在大声叱责的家丁半个身子拱进车中,恭敬的说道。
“醉鬼?那就让人把他们抬走。”
“已经让侍卫们抬了,胡人太沉了,一抬起来还要乱动,这力气又大。”家丁面色有些为难:“要不咱们绕道走吧?”
“呸!”姜有简拿起身边的烟斗就朝家丁头上实实的打了一下:“这世间哪有宗室大臣让醉鬼让路的道理,不用管他们,驱车压过去。”
“这....压死了怎么办。”家丁有着胆怯的说道。
看着一脸犹豫的家丁,姜有简无名火一下就上来了,自己堂堂宗室大臣怎么养出个如此没脾气的家丁,于是一脚把家丁踢下了车,自己也跟着下了车。看着马夫以及随行的随从都望着自己,姜有简抢过马夫手中的缰绳说道:“如此胆小懦弱,以后能成什么事,这符国都是我们姜家的,还怕压死个人吗?”
姜有简看看四周,此时已经快到酉时,正也是四下无人之际,而地上那三个胡人早已喝的烂醉如泥,于是又恶狠狠的对四周的下人们说道:“看着你们大人是怎么做的,以后谁再敢我姜有简的路,就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两匹拉车的骏马扬蹄就走,眼看蹄子就要落在胡人身上,所有人都能相像到最后胡人的下场一定是脑浆四溢,可是那几个胡人却在一瞬间跃身而起,一个胡人拉住马头,只听他大喝一声,两匹马被生生的拉在了地上,家丁侍卫还没有来得急反应,另外的两个胡人已带着明晃晃的弯刀跳到他们跟前,倒在地上的姜有简只听耳边刀声与惨叫声四起,惊慌失措的他使劲往马车下面爬,可是才进去半个身子又被愣生生的拉了出来,扔在了胡同中间。
“你们要什么?我是符国的重臣,我是姜城的人,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姜有简已不管自己脚下湿热一片了,一边拿着自己的名头一边拿着金钱的诱惑,希望眼前的蛮人可以饶他一命。
可是没人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转眼间还趾高气昂的人却已一命呜呼。
姜城
“报!鸿胪卿姜有简昨日死于马行胡同。”
“报!骁骑将军姜应可今早自缢营房。”
“报!尚书姜鸥之昨晚溺毙河中。”
随着回报的家兵越来越多,姜延英的眉头越锁越紧,直到第七位家兵进入大堂,他终于扔出了手中的书柬,他暴怒着对家兵吼道:“说!又是谁死了!”
家兵看了看身边先进来的六位同僚,大概也猜出了所以然,于是颤抖着回道:“回长老,是执戟郎姜应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