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多少年了,在旁人面前这样失态。秦舍枝考虑着自己要不要离薛风赋这个万恶之源远一点,心里却跳脱出一缕名为不舍的奇妙情感。秦舍枝不禁将走马灯的时间线往前推了多格,然后找到了,上一次这样,是八岁那年花灯节那天与三哥争一个花灯。
皇家重礼节,从小他就被太师教导什么“…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现在想想都是屁话。嘲讽了一把皇家教材之后秦舍枝顺便嘲讽了一把自己自作多情。
“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舍不得。”秦舍枝脑中天人交战,
“你要是只把他当一个替代品那么大家江湖再见,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他凭什么去当替代品,才,德五礼六艺他会哪样,不过是近庖厨,善言语罢”
“有本事被人家搂了别脸红。”
“那只是他跟陈无鲸相像。”
“陈无鲸搂你的时候你也没脸红啊,再说你不是一直都说对陈无鲸没用过心。”
“你…相伴多年,怎毫无情义。”
“呵,不过是为了利用你时的故作姿态,虚构出的兄弟情罢了。”
“他说他心悦我。”
“那你还把人一刀囊死了。”
“…我…只是下意识自卫罢了,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有本事下次薛风赋抱你的时候你囊他一刀。”
“……你…你这是污蔑,我…我堂堂正人君子,岂是那种有断袖分桃之好的人!”
“你有。”
“那…那对象为什么是薛风赋,京中才子无数,为什么偏就是那登徒子!?”
“你喜欢他。”
“……你…你…竖子尔敢!你…你这是……”
“结交多日,他差不多快把家底透给你了,就差他那祖传糕点的制作配方了,而你呢?京中某人小酒,他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没跟陈无鲸那样旁敲侧击瞎打听…”
“...说不定是人家教养好有才德。”
“你都多大人了,想想这几天他对你的好,怎么可能只是把你当京中某人小酒看待。”
“…别自作多情了,不可能的。”
“白马非马。”
当真?秦舍枝脱口而出这两字时,他就知道自己果然陷进了自己所制的囹圄,而且心安理得。秦舍枝想,自己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看着面前那早已熄灭的灯火与透过纸门洒进来的阳光,秦舍枝觉得,自己可能又要自作多情一回了。
“薛风赋,别让我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啊!自己跟自己打嘴仗真好玩!这是一篇结合了宋代《三字经》,汉代成语与战国时期的哲学命题的大杂烩嘴仗!
☆、同居
秦舍枝下床,勉强走到铜镜面前坐好,捶了捶酸麻的双腿,待到恢复知觉,秦舍枝才正眼看去那镜中人,满脸颓废丧气。秦舍枝拍了拍自己的脸,对着镜子勉强挽了一个发髻后,正了正衣裳,打了打手袖,确认一切完好后,推开房门,缓步走向那小池塘。
叔叔婶婶果然都在,与平时无异,一人看着书一人下着棋。秦舍枝深吸一口气,走到秦梁面前,认真作揖后,坐在秦梁面前,说“我要去找他。”
秦梁本毫无波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却只是不急不缓的回了声“嗯”后,翻了一页书,视线从未从书上移开过半步。
“老三去找过你?”秦梁说,又怕引起歧义,便补充道“为了那小老板。”
“是。”秦舍枝照实回答。
秦梁听着那斩钉截铁的果断语气,发出一声讥笑,说“苦头还没吃过是吗,你以为我让你天天来请早安是为了什么?”
秦舍枝回答道“…他…他跟陈无鲸不一样,我…能感觉到。”
秦梁听了这回答,又发出一声讥笑,但终是放下了书,嘲讽道“你要是能感觉到,现在就不会跟我在这磨叽了。”
秦舍枝反驳道,“叔叔,我…”却被秦梁打断“别叫我叔叔。”气氛一度归于有点尴尬的安静。
秦梁终又开口,打破这尴尬,问“你去见他能证明什么,堂堂皇子又自作多情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