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死讯(1 / 2)

麻烦总是接二连三地来。兖城一事让凤二满心的憋屈,但还没等他回到王都,一道圣旨直接让凤国大军全部惊掉了下巴。

擢凤二至将军之位,令他立即赶赴边境,从此镇守边关,非有召不得回王都。

经此一役,凤军不少年轻将领对凤二都是心服口服,简直将他视为战神一样的存在,骤然接到这样的旨意,凤二还未有表态,底下人倒先炸开了锅,为凤二鸣不平。

说实话,凤二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并非全然这样任人摆布。

如果是五年前刚刚回到凤国的凤二,也许真会二话不说,立即赴任。

但如今的凤二,已经在凤国权力的最中心摸爬滚打了好几年,不再是那个什幺也不懂的政治白痴。

他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心中有很多疑点还未解

开。

七日以后,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来到了凤军驻地。

这男子是凤二宫中的管事,名唤锦年。这些年凤二培植势力,多多少少也有他一份帮助在其中,倒算得上是凤二的心腹。

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个木匣子。交给凤二后,便一言不发地退到书案后几步,垂手而立。

凤二打开木匣。

里面有几份卷轴,以及数十封信笺。

卷轴打开,是五年前凤楚和谈时的详细记录。这是份抄本,看得出誊抄得有些急促,但一字一句条理都非常明晰。

再往后,有一份通商协议的详细条款。

凤二心里那些疑惑,在看到所有记录后,一条条理得通顺。

他并不是傻子,这些年凤王待他如何,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说曾经还有期待,到后来也已经慢慢淡了,现如今,只不过在尽为人子的责任。

但既然对他没有所谓血浓于水的亲情,为何有时又会露出一副慈父模样?

他五年没有想通的事,看到这一叠卷轴,终于明白了。

凤王要利用他,对着他欺瞒和谈的真实情况,为凤国谋利,无可厚非。他早有心理准备,因此也不见得有多难过。

最多在想到自己的母亲时,心中微微被刺了一下。

但,他想起了路萧,胸腔里忽然又涌上一种哀伤的甜蜜。

这个傻子……明明知道自己被泼了污水,却什幺都不跟他解释,什幺都瞒着他。

指尖划过一封封信笺,他倒有些情怯之感。

拿起一封,拆开来,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些许泛黄。熟悉隽秀的字迹映入眼中:

“昨夜骤雨惊扰,今晨醒来,窗台有筑巢之燕停留,发觉折断水仙一枝……”

他唇角微微勾起。他还记得,路萧房中是没有水仙的,倒是在内院他居住的那间下人房,窗台种了一株水仙。

又拆开一封。

“自君别去,饭食无味,不能安寝。奈何郎心似铁,辗转反侧久之,不得回音。虽如此,吾之心意仍如磐石不变……”

这大概是他离开很久以后路萧寄的信了。没有他的回应,明明已经惶恐不安,还在一遍遍对他倾诉绵绵的情思。

凤二一封封地看,素来冰冷的眸子里此时尽是柔情,像积雪融成了春水。

路萧的心意,错过了五年,到底还是来到了他的手中。

锦年的声音适时响起:“这些都是在王的书房里寻到的。楚王储殿下传信的渠道非常隐秘,信件一般会送至王都一间客栈,如果没有意外,会有专门的人扮做送货者,通过宫中采买货物的门进入王宫,再设法送到殿下手里。但遗憾的是,在他第一次送信前,王就先一步控制了那处客栈。”

既想利用路萧的感情,又不愿让路萧与他互通情意,当然要如此为之。凤二唇角冷冷地一勾:“父王的病又是怎幺回事?”

“奴也不知晓具体情况。”锦年摇摇头,“王的确是生了重病。也就是一个月前,开始出现了一些征兆。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小病,想不到一日比一日严重,到如今已经爬不起来了。从王病倒第一日,王储已经进了王的寝宫服侍王。”

“你说……王兄去服侍父王?”

“是的,”锦年语气中有一丝微妙,“王不见人,除了医官、王后和王储也没人晓得寝宫里的情况。现今有什幺命令,也都是王通过王储传达出来的。”

凤二先是震惊,慢慢地,震惊转为冷笑。

“呵!已经到了这一步,还需要再揣测什幺吗?”凤二轻蔑道,“他大概是见我此战得胜,真是一点都等不及了。”

“殿下要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凤二沉吟片刻,“我便如他所愿。做个清闲王爷,也不是什幺坏事。这王位,他爱争便争吧。”

虎符拿在手里,凤二自是有恃无恐。

他当然想得到,凤王是察觉了凤王储的野心,这才肯将虎符交到他手里。

但,比起参与进王都的斗争中,他更愿意选择坐山观虎斗。

说完,他不再理会王都的事,拿起记录和谈的卷轴,又看了一遍。

看着看着,他皱起了眉头。他对路萧和凤王那两个猎虎老者的故事看了好几遍,虽然知道路萧和凤王是在隐喻什幺,但依然看不大明白。

凤二似乎隐隐约约从中捕捉到了什幺信息,又仍是不明晰的,让他心神不宁。

路萧的情况则非常不妙。

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和外伤,右小腿腿骨被踩得粉碎。这还不是最叫人担忧的。白雁行抱他回到驻地的路上,他就一直昏迷不醒。那个晚上,他开始发起高烧来。

军队里素来缺药,白雁行生怕路萧伤口感染了,烧得更加厉害。他当机立断,带着两个军医,亲自驾一辆马车,用最快的速度送路萧回王都。

白雁行几乎是昼夜不眠地赶,回王都用了不到七天,期间路萧从没有醒过。但昏迷之中,他时常会呓语不停。

楚王已经全然晓得了兖城的事,早早便在王都郊外等候,一看见白雁行的马车,十几个医官便拥了上去,迅速将路萧安稳地移回王宫。

路萧生母早丧,楚王虽生性豪放不羁,这些年养大路萧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看见本来好好的儿子变成这幅模样,又怒又急,几乎全部迁怒在了白雁行身上,连削了他三级官职,甚至衣不解带地亲自照料路萧。

白雁行知道路萧昏迷中总说些不该说的,生怕叫楚王听了去。他顶着楚王的白眼请求将功折罪,进宫替楚王照顾路萧。幸好楚王怒归怒,到底没有失去理智,黑着脸想了半天,同意了。

也是白雁行的运气,他进宫第二日,路萧一直反反复复的高烧终于完全退下来了,脉搏状况也开始好转。楚王看白雁行的脸色这才和缓一些。

路萧醒来,已经是兖城一事发生的半个月以后。

他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一场大梦。梦里许许多多的人交错着来来去去,最后只余一个小女孩小小的身影。

有人向她扬起了刀,他想要救她,脚上却像扎了根,一步也迈不开。

银光一闪,化作漫天的血色。不光是小女孩的,还有许多许多人。

他们个个骨瘦如柴,面目凄苦,向他伸出枯枝一样的手臂,流着血泪要他救救他们。

人群忽然消失不见,只余下一双双断臂,要抓住他。耳边尽是来自地狱般刺耳的哭泣和尖叫声。

于是他惊醒了,发鬓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褥温暖舒适,空气中有药香混杂着安神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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