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火炉拿来了。”
蓝竹有些疑惑:“为什么拿这个?”
“火炉好了呀。”王婶这时在屋里喊道:“那快拿到屋里来吧。”
“我看最近天气降温降得厉害,便想着在屋里点个火炉暖暖屋子。”
沈罪很快提着一个铁质的圆形火炉走了进来,中间凹陷处盛放着燃烧着的木炭,只进来一会,屋里就暖和了起来。
因为沈从容只穿着里衣,头发也散着,不方便见人,所以床前隔着一个屏风。
沈从容在里面说道:“沈罪,真是麻烦你了。”
沈罪轻声道:“不麻烦,都是小事。”
沈从容又问道:“你去看自己的房间了吗?”
“我看了,很满意。”
“那就好。”沈从容嘱咐道:“缺什么你直接给蓝竹说,让她帮你添置。”
沈罪应道:“好。”
他看不见她的样子,只能闻到那人身上清淡的香气,如今还多了一些细微的奶香,在漾着暖意的房间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沈罪贪婪地感受着这一刻的幸福,将炉子放好后,并没有过多停留,很快走了出去。
“这还把炉子点好了呀。”王婶意味深长地看向沈从容:“家里还是得有一个男人,干活就是利落,说买火炉就买来了,说点就点好了,要让咱们三个女人干这活不知道弄到什么时候去呢?”
沈从容不认同她的观点,轻轻撇了下嘴:“那可不一定。”
“一个人过还是不行啊,更何况你还带着个孩子,有个人帮衬着总是好些的。”王婶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看这个男人就不错。”
“王婶你别说了。”沈从容见她越说越过分,生气地拉下脸来:“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也能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
“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也永远不会是你想的那样。”沈从容声音冷淡到极点:“这件事永远不要再提了。”
“好。”王婶有些尴尬地应了声,小声解释道:“我这是为你着想。”
“我知道。”沈从容放柔了声音:“但我的上一段婚姻并不愉快,它让我不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觅得良缘。”
“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给任何人了,你以后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王婶小声应道:“好,我知道了。”
门外的沈罪还没走多远,敏锐的听力让他清楚地听到了沈从容说的每一个字。
他一下子僵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第40章“沈罪,你为什么……
“呜呜呜!”沈从容被孩子的哭声吵醒,迷蒙着眼从睡梦中醒来。
“宝宝不哭,是不是饿了呀?”她将孩子抱进怀里,边哄边扯下衣领喂她。
小孩子很容易满足,吃到东西就不闹了,吃饱了就很快能再睡过去。
沈从容奶.水不足,她正担心不够孩子吃,没想到她吃了两口眼皮就沉了下来,慢慢地没有了动作。
沈从容松了口气,亲了亲她的小脸,将她轻轻地放回床的内侧,又给她盖好了小被子。
她也重新躺回床上,心里却始终揣着个事,她从山里回到家已经有十天了。
这十天过得还算平静,脖子和手腕上的伤也慢慢地好了起来,身体在蓝竹和王婶的照顾下也恢复了大半。
她如今照顾起孩子来也算得心应手,但有一点始终是个心思,她奶.水不够,孩子总是吃不太饱。
沈从容心疼得不行,但又没什么办法。
王婶给出了两个建议,一个是尽快找个奶娘,另一个是找人买一种名为乳瓜的果子,那东西对下.奶有奇效。
这两样都不是简单的事,合适的奶娘并不好找,托人找了五天了也没什么消息。
乳瓜也是一个稀罕东西,据说只长在深山里,极难采摘也不易保存,沈从容拿着钱都没地方花。
她心里有事,之后的时间就睡得不太安稳,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色微亮,沈从容彻底睡不着了。
一夜没睡好,她的精神有些困倦,在身上披了一件衣服,边揉着眉心边走到了窗边。
今天的天气分外阴沉,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来,雨滴淅淅沥沥地落在静谧的院子里,让人的心也安静下来。
沈从容出神地看着院子里多出来的几盆白色小花,它们在微风细雨中轻轻摇曳着,看起来颇为娇艳。
这时院门突然被人打开,有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色蓑衣的人走了进来,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二楼最中间的屋子。
没想到正正好对上了沈从容的目光。
沈从容眼里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冲着他挥了挥手,用极轻的声音问道:“这么早你干什么去了?”
她本来还觉得沈罪整日没事干会觉得无聊,没想到他没闲下来过,每天都看起来十分繁忙。
沈罪走到窗棂下,小声回答道:“去外面查看了一下。”
沈从容有些疑惑:“查看什么?”
沈罪:“查看那些刺客的踪迹。”
沈从容立马来了精神:“有什么发现吗?”
“这个倒没有。”沈罪摇了摇头,他犹豫片刻,接着说道:“但是我刚回山洞里看了看,那些刺客的尸体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