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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南夏兴盛于世家,也衰败于世家。
一百年前,世家人?才济济,这些人?撑起了南夏最?初的骨架,之后又彼此相连,织成脉络,抬起了南夏的身躯。
现?在骨架已失,这副身躯倒下,只剩下这条脉络苟延残喘,维持着?最?后一点生息。
他要将这最?后一丝脉络斩断,让南夏的痕迹彻彻底底消失,从?此遏止新的世家出现?。
夜风刺骨,裴戍回过神,往寝殿方向走去。
他知道有人?还在等他,因此眉眼不可?抑止地?荡起一抹笑意?。
小太监隔着?老远就看到远远走来?的人?,连忙上去小声?道:“女郎白日里有些郁郁寡欢,回来?后没一会儿便睡下了。”
“这么早?”
“是啊。”小太监打?量着?裴戍的神色,低声?道:“闷闷不乐了许久,如今已经睡了两个时?辰。”
寝殿内烛火悉数灭了,只有崖柏香在桌案上亮着?一丝猩红,暖炉冒着?腾腾热气,一进来?便将带进来?的寒风冲散了一干二净。
裴戍掀开床幔,就着?月光去看里面的人?。
她?睡得安稳,头上玉冠忘了摘,发丝稍显凌乱,有几根贴在脸侧,倒显出少有的娇憨。
他太知道这样的宋翘翘该怎么哄,他将她?十六岁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
就像现?在,他立在床头,甚至猜得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但是他摸不准二十岁的宋娘子,在分离的三年里,他将她?回忆了无数遍,再次见面,却发现?她?已经走得太远。
他一面希望她?快点好,一面又可?耻地?希望她?没那么快好。
裴戍轻轻握住她?手腕摩挲了一会儿,上面还有前不久他留下的痕迹,与木镯留下的白痕微微重叠。
他看了好一会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玉镯,握着?她?的手戴了上去,覆盖了原有的痕迹。
木镯怎么看怎么都显得寒酸,还是玉镯配她?。
白玉光泽,温润却带着?凉意?,宋初姀迷迷糊糊睁眼,将醒未醒。
她?察觉到手腕上被带了东西,微微偏头,却对上男人?含笑的眸子。
骤然睁大眸子,还不等她?反应,男人?便俯身过来?。
裴戍一只手把玩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语气带笑道:“今日是我错了,翘翘别生气。”
宋初姀浑身一僵,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察觉到有湿吻落在她?下颌处。
男人?大掌在她?身上作乱,不知何时?,解开了她?腰间的系带。
宋初姀指尖微微蜷缩,想要去推,只是刚刚碰到男人?肩膀,便浑身一抖,脑中一片空白。
殿内温暖如春,她?并不觉得冷,只觉得周身染上了旁人?的气息,极没有安全?感。
发生了什么?
明明在她?印象里,她?与眼前人?还从?未行过这么过分的事情。
脑中混乱,如同缠绕起来?的线团,让她?理不清思绪。
裴戍湿吻在她?颈侧徘徊许久,一路向下。
她?虽然瘦,但是腰部却有些肉,他总会在此处驻留。
指腹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宋初姀呼吸急促,忍不住低泣道:“君上……”
犹如一盆冷水浇下,裴戍动作一僵,缓缓支起身子。
床幔没有放下,竹帘未拉,月光明亮。
裴戍目光沉沉,落在她?脸上,专注又探究。
宋初姀微微偏头,避开他目光,脸色潮红,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醒了。”
他语气极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人?无端觉得有些难过。
宋初姀不知道他所说的醒是什么意?思,微微抬眸,猫一样的眼睛湿漉漉。
裴戍大掌覆上她?的眸子,掌心被她?纤长的睫毛弄得有些痒。
他低头,埋首在她?颈侧,静静汲取她?身上残留的气息。
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
他该知道的,好梦由来?容易醒。
白日里,他不应对她?发脾气,不应不去追她?,不应弄疼她?,让她?郁郁寡欢。
明明是偷来?的时?光,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月光透亮, 男人的?呼吸贴在耳畔,几乎占据了全部感官。
脑海中思?绪纷乱,宋初姀试图去回忆之前发生了什么?, 可记忆却始终停留在退烧那晚。
她想?不起来。
有关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
裴戍手臂禁锢在她细腰处, 掌心贴合她的?软肉,一片细腻触感。
他指腹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划过?她肌肤时带上轻微疼痛。
这点疼痛令宋初姀回过?神来,意?识到他们现?在的?情况
', ' ')(',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她上半身未着寸缕,紧紧贴着男人灼热的?胸膛。男人胸口很硬, 硌得她有些疼。
宋初姀往后缩了缩,可身上人却仿佛无知觉一般, 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视线被男人手掌挡着, 宋初姀看不到当下情况, 只能下意?识抓紧身下被褥。
被褥早就已经弄成了一团乱,她细长的?指甲扣进?被褥里,露出来的?部分异常紧绷。
裴戍指腹离开她的?腰, 扣住了她藏在被褥里的?手。
宋初姀一僵很一动不动,仅在一夕之间就又缩回壳里, 将身上人当作了洪水猛兽。
裴戍无声扯了扯嘴角, 从她身上起来,指腹捏起她散开的?系带。
宋初姀指尖颤抖, 低声道:“臣妇自?己来就好?。”
握着系带的?手一顿, 裴戍目光落在她脸上,嘲讽地笑了笑, 没有继续动作。
殿内旖旎的?气氛还未散干净,宋初姀转过?身背对着他,指尖颤抖着将中衣衣带系好?。
屋内热得她有些头昏,宋初姀一转身,迎面撞上了凑上来的?男人。
裴戍抓着她下巴捏了捏,冷笑道:“女郎这么?见外?,是不是忘了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初姀一怔,红唇抖了抖,没有说?话。
她确实?是忘了这几日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醒来面对的?是这样的?场景。
裴戍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凤眸微眯,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们挨得太近,退开时他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带起一阵酥麻,异常亲昵。
宋初姀耳朵微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红得几欲滴血。
裴戍目光扫过?她耳垂,顺手将她散下来的?头发顺到耳后。
他动作太自?然,宋初姀有些无措。
良久,她才低声开口:“若真是如君上所言,那君上,可否赐臣妇一服避子汤?”
此话一出,周遭气氛便是一冷。
裴戍立在床前脸色阴沉,咬牙道:“避子汤?宋初姀,你当真是好?样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重?重?的?关门声传来,宋初姀没有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
她不知道这几日有没有服用过?避子汤,若是没有服用过?,真的?有孕又该怎么?办。
只要想?想?这个可能,她便觉得有些心慌。
只是她并未出神太久,屋内脚步声再次响起,裴戍端着一碗药汁走进?来。
“不是要避子汤?本君看着你喝。”
他伸手过?来,白瓷碗在她面前晃了晃,漆黑的?药汁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宋初姀没有犹豫,接过?药盅忍着恶心给自?己灌下去。
刺鼻的?苦味充斥到鼻腔,宋初姀脸色一变,下一秒,手中药碗却被男人夺走。
一颗芝麻糖被塞进?口中,甜味儿很快就将苦味儿驱散,宋初姀抬眸,对上男人阴沉的?视线。
裴戍看着她,怒道:“不是很怕苦?不是觉得喝不下去?怎么?到了避子汤这里,你就喝得下去了?”
他拿的?根本就不是避子汤,而是她每次就着一碟蜜饯才能喝下去的?治风寒药。
宋初姀不知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有些不知所措。
“你根本就不用喝避子汤,本君与你根本没有做到最后,刚刚是骗你的?。”
裴戍冷笑,对门外?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话音刚落,殿门被打开。
老张头挎着药箱走进?来,不敢抬头去看盛怒的?裴戍,清了清嗓子道:“还请娘子将手伸出来。”
宋初姀猜到他是做什么?的?,于是听话地伸出手。
老张头把了一会儿脉搏,又问了和之前一样的?问题:“娘子这是几?”
“七”
宋初姀配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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