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卿自然是受宠若惊,还是一副感动的要哭出来的样子。
燕秋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同情。
她让裴玉卿入公主府,一来因为他是裴正的独子,若是被她捏在手上,那裴正再想公开反对她也要掂量几下,二来裴玉卿一副柔弱的样子,一看便是胎里不足的症状,燕秋自小也是体弱多病,常年都受不了凉,也算是同病相怜,对他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同情。
裴玉卿入公主府,有公主府的锦衣玉食养着,也能养养孱弱的身子,再说他长得如此好看,就是养个病美人在府里看看也是赏心悦目的。
马赛即将开始,各家的年轻儿郎都做好了准备,打算在场上一展风采,俘获心仪姑娘的芳心。
燕秋仔细看了一圈,却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槲栎,王家那个小公子不参加比赛了吗?”
“王七公子说自己身体不适,已经回府了。”
“什么?回府了?”燕秋心里莫名有些火气,自己今日是为他而来的,却看见他和未婚妻郎情妾意,着实涌上来一股巨大的火气。
槲栎不明白燕秋莫名的火气,等燕秋继续问,才道:“王七公子前段时间高烧不退,王丞相还为他进宫请了太医,许是病体尚未痊愈。”
燕秋的太阳穴有些酸胀,她闭着眼睛揉了揉额头,才想起来这件事。
那时为了教训燕询一番,恰好王丞相进宫请太医,便把太医院的太医都派到了王家,没给燕询留下一个。
不过燕询自然如她所料,在没有用医的情况下病情却逐渐好转,身上的毒也有了慢慢缓解的迹象。
他背后的那人也终于露出了一丝蛛丝马迹。
裴玉卿虽然不知道燕秋为什么发火,但是他却是知道这位王七公子的。
王七是王丞相最小的儿子,自小便相貌出众,身为一个男子却有倾国之貌,祸国之姿,早早与顺安侯家的小姐定了亲。
这样的人,能惹一向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生气,也是一种本事,不过就是不知他与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裴玉卿在心里思量着,低着头,不动声色掩住了自己的神色。
王璟书走到了观赛台,就看见燕秋坐在观赛台上,用手撑着头,露出一节纤细的皓腕,头发也微微有些凌乱,整个人懒洋洋的看着台下,好像提不起来精神。
王璟书想到了前世的燕秋,她那时是地位尊贵的长公主,虽然容貌娇媚,但平常总是板着一张脸,对待威胁到幼帝的人异常心狠手辣,朝堂上的官员无一不对她敬畏。
这样的女子,就算对着他这个驸马,一开始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渐渐起了风,王璟书感觉到一股明显的凉意扑面而来,突然想起燕秋体寒,就算夏日里也都盖着棉被,一点凉也受不得,但是燕秋此刻身上却并没有披风御寒。
王璟书心里有些责怪伺候她的人不认真,若是前世,她早应该裹的严严实实的了。
但是下一秒,他却看到燕秋的旁边坐着一个乖顺的男子,男子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一脸满足的看着燕秋。
他认出那件披风,狠狠的盯着那个男人的面孔,手上青筋暴起,最后拂袖离开。
槲栎身为一等侍卫自然注意到了他,却只是暗中观察,直到他离开,也没有禀报燕秋。
王璟书没有参加马赛,避免了意外的发生,也就没有毁容,那一张脸还是完美无瑕,俊郎非凡。
当晚,王璟书躺在床上做了个梦。
梦里燕秋穿着红色的嫁衣,凤冠霞帔,妆容精致的让人移不开眼,他有些呆愣的看着她,心跳却忍不住加快,燕秋满脸笑容,勾着他的腰带进了洞房。
可洞房里还有一个男人,燕秋见到那个男人就推开了他,投进了那人的怀抱,美艳的小脸上满是嘲讽,“驸马这样的实在太无趣了,本宫还是喜欢玉卿这样娇嫩的少年郎。”
王璟书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下意识想把燕秋拉回来,却被迫退出了这个虚幻的梦。
他满头冷汗,衣衫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王璟书下床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这张俊郎的面容,狠狠的捏了一把,有些不争气的问:“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家伙?”
是他不够年轻,还是不够好看?
王璟书想到裴玉卿那作派,难道是他不会撒娇...?
☆、驸马拦车
作为先帝唯一的女儿,燕秋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旦有什么罕见的好东西都是第一个送进她的宫里。待及笄时先帝便赐了一座公主府给她。
为了方便燕秋进出宫,公主府就离宫门不远,燕秋及笄的那一年都住在公主府,如今因为处理政事的需要,她一个月里也在公主府待不了几日。
但是公主府内的人手一应备全,就连落叶也是每日都清扫的,公主府内的富丽堂皇,更是外人所不能想象的。
裴玉卿回裴府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便被公主府派来的马车接了回去,这消息一传出去,朝廷上下就掀起了一阵波澜。
如今陛下身体抱恙,已经半月未曾早朝,燕秋一人把持着朝政,比以往权势更甚,先前甚至还传言燕秋苛待幼帝,将其软禁在宣和殿,禁止太医为幼帝诊治。
众人虽知长公主生的美艳动人,那一副相貌颇有动人心魄,迷惑人心的本事,但摄政以来不知将多少官员下了牢狱,手下皇城护卫军更是奉先帝之命只听任她一人,落入燕秋手中的人,不光自身难保,还会祸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