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身为公主地位尊贵,普通世家的子弟根本高攀不起,也没有尚公主的资格,而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们却忌惮她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名声,各个都想绕着她走,不敢为自己的家族娶个女魔头回去,生怕惹了燕秋不喜连累家族。
而且无论什么样的男子,只要娶了燕秋,必然是要被她压下一头的,就连三朝老臣在燕秋面前也要低头,试问当朝谁还能震慑住摄政公主呢?
但是裴正的儿子裴玉卿却在马赛上当场勾引燕秋,自荐入公主府,燕秋居然还准许了,还亲自派马车把人从裴府接了过来。
更重要的是裴正这个一向嘴边挂着伦理纲常,君臣礼仪的人居然允许自己的独子去侍候长公主,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猫腻。
人人都道长公主一心扑在政事上,大龄尚且未婚,平常身边除了杀人如麻的侍卫也没有一个伺候的男宠,一些低级官员也曾打着高攀公主的念头,将家中美貌的庶子送到了公主府,但无一例外都被退了回来,还得回来一顿严厉的训斥。
却不曾想最后却是裴玉卿得以入公主府。
燕秋虽然恶名在外,但是却是大魏朝实际上的掌权人,权势滔天,勾勾手指便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若是能巴结上她,不光一辈子荣华富贵不在话下,就连整个家族都可能跟着飞黄腾达,是以一些人见裴玉卿入了公主府,也跟着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裴玉卿入了公主府,自知身份低微,做不了燕秋的正夫,燕秋也考虑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心道这般纯净的孩子得好好护着,便给了他一个公主府侍笔的身份,能名正言顺待下去,还给他准备了舒服宽敞的院子,拨了一批得力的丫鬟和小侍。
裴玉卿对此盈盈一笑,十分感激燕秋。
燕秋看他的皮肤嫩的好像要掐出来水一样,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鼻尖还在他脖子间轻轻嗅了几下,裴玉卿似乎是没想到燕秋会做这么亲密的动作,耳根子一下红了,娇羞的低下了头。
“你身上用的是什么香?”燕秋将目光投向他腰间的香囊上,有些惊讶,一般男子似乎不会带香囊。
裴玉卿半响才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香囊,“是雪狼香。”
燕秋被他的动作逗笑了,怎么搞得好像自己要跟他抢香囊一样,就在这时候,她注意到身后站得如一面墙的槲栎目光一下子灼热起来,心下有了几分疑惑。
“若是殿下喜欢,此香便赠给殿下。”裴玉卿见到燕秋探究的目光,不等燕秋说话,爽快的将香囊摘下来递给燕秋,眼睛里还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燕秋怀着几分好奇,伸出收将香囊收进怀里,看向裴玉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顺带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如此,那便多谢玉卿了。”燕秋的声音好像柔到了骨子里,气息喷洒在裴玉卿的耳朵旁。
裴玉卿有些诧异燕秋这样亲昵的叫他的名字,但是心里却有一道暖流经过,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让他逐渐沉沦。
回到卧室,燕秋看着自己手中精致的香囊,仔细的嗅了嗅,淡雅香气扑面而来,与记忆中的一般无二,这才确定真是楼兰的雪狼香。
她把目光投向抱着宝剑,站在一旁的槲栎,示意对方上前,把香囊塞到了他怀里。
槲栎接过香囊,目光平静的看着,目光中似乎有不解,但是燕秋没有错过刚刚他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槲栎,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燕秋沉声问。
槲栎丝毫没有迟疑,握紧自己的剑,脱口而出:“十年了。”
槲栎背光而立,从窗户钻进来的光亮转换成阴影打在他立体的五官上,一双蓝眼睛好像泄出来点点星光,耀眼非凡,站在燕秋的身边,让人丝毫不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
燕秋仰头看着他,慢慢将沉睡的记忆剥开,“十年前我在玉门关捡到伤痕累累的你,你说你是逃出来的楼兰奴隶,我看到你的蓝眼睛,觉得我们有缘,便救下了你。”
“殿下救命之恩,槲栎此生难忘,愿一世作殿下马前卒。”槲栎声音沉稳有力,看着燕秋真心实意的说。
“这香囊有什么问题吗?”
“是楼兰的雪狼香。”
“裴玉卿有问题?”燕秋挑眉看他。
燕秋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槲栎在她身边待了十年,前世也是因她而死,她愿意相信他的反应只是因为触及到了家乡,而不是其他别有用心的事情。
从大魏到楼兰,只能出玉门关,经过枯骨千里的疏勒河床,风沙遍布的脊龙堆沙漠,泊船过深不可测的蒲昌海,才能到达那座传说中的王国。
十几年前楼兰还是大魏朝的附属国,每年都会向大魏进献丰厚的贡品,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国色天香,充满异域风情的楼兰美人。
就连先帝还曾经临幸过一位楼兰美人,可惜那位美人与人私通,最后被杖毙了,连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一起处死了。
她看到槲栎依旧神色平静,还是平常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突然笑了,“好了,我只是问问,你来自楼兰,应该会喜欢故国的东西,这个香囊就给你了。”
“谢殿下。”
“好了,我累了。”燕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也浮现出几分疲惫的神色,她这几日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几乎都没睡过一场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