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宇文晟只顾分享自己的一段倾述欲,却并不打算满足伢满心的疑惑不解。
他瞥了一眼侧立一旁的王泽邦。
王泽邦眉眼一动,得到指令,便走过来蹲下,在被蔚垚控制住的伢身上一番细致查找。
最后,他在伢腰间掏出了一张叠起的纸张。
“你要做什么?!要杀要刮都由你,是我伢技不如人,但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做下这一切的安排。”伢挣扎了起来。
然而王泽邦却不受其影响,他站起身,并将那张褶皱的纸抻展开来。
当看清楚这纸上画的是些什么时,当场神情一变,眉头重重打压下来。
“将军。”
他看向宇文晟,眼神之中带着严肃。
宇文晟却纹丝不动,仍旧笑意晏宴,他伸出手:“拿过来。”
王泽邦立刻将纸奉上。
宇文晟是见过桑瑄青的图纸,当他盯注着这张地形图时,上面的这些与邺国匠师明显不同的构图画风,他仅一眼便认出是出自何人之手。
他抑不住低低笑了起来,明净如新雪,而殷红双唇,因血气过盛,似喜食人类精魄神魂的精怪。
凝出一股气劲凝于指,下一秒,刺啦一声那一张地形图便被无形的气体给分割成了细小碎片,散落一地。
“桑瑄青,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背叛啊。”
此时蔚垚的神情凝固,猛地看向那些飘落一地、如雪花的纸榍碎片。
那是什么?!为什么无论是泽邦还是将军瞧了,都笃定了桑瑄青的罪名?
伢忍了忍,血声嘶哑吼道:“这营寨地形图,是我逼她画的!”
王泽邦嘲讽、冷冷瞥向伢:“怎么?你还想包庇他啊?那你可知道,你们墨家的细作会被我们一网打尽,可是全靠桑瑄青这个墨家叛徒在背后助力,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跟你那些墨家弟子的遭遇。”
伢却根本不信这些话。
毕竟他并不了解郑曲尺跟墨家实质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因此,他也不会认为郑曲尺有什么理由要去坑害秋等人。
别忘了,她自己也是墨家的一份子,哪怕这些年以来她对墨家稍有芥蒂,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将培育她出来的墨家弟子出卖。
“还不信啊?那你猜,为何墨家的这些细作不是被杀了,就是通通被关了起来,可偏偏留她一人在外自由,你当真以为是因为她扛下了城墙工事,取得了将军的信任,所以才逃脱了嫌疑?”王泽邦又道。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不断地攻陷着伢的心理防线。
伢此刻浑身发凉。
他想起了方才宇文晟说的那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