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此事非同小可,他并非全然搞懂了这份舆图,知晓我出自公输家,擅工谙器,遍阅图纸,便跑来请教我是否清楚,然则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还与他研究了好一会儿,这才搞懂这图中各项奥秘。”
“眼下将军所见的布防图乃是我风青勘破玄机后补充了部分内容,这才如此清晰了然,再之后便是风青失踪了……图纸一直在我手中,我想将它交予将军,可这几日却一直见不到将军,直到今日才诉清这一切真相。”
付荣、蔚垚等人闻言,顿时都眼神有些微妙地瞥向公输兰。
王泽邦眉心皱起,只觉得公输兰这番话乍听之下,没有任何问题,但细细一想,个中却有些古怪。
郑曲尺一开始听她提及自己,以后有什么事情跟她有关,但后来越听越糊涂,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
她冷淡道:“你说那是什么?”
这女人在讲笑话吗?还布防图,她是梦游的时候画的,还是被人摄了魂的时候画的?如果真丢了件这么要紧的东西,她自己能全然不知道?
宇文晟似觉得她如今的表情挺有趣,笑了下,替公输兰答道:“福县的军事布防图。”
郑曲尺哪是真问什么图,她不接宇文晟的茬,反倒看向公输兰:“军事布防图?你说,你说那是我的?”
公输兰亦不避讳与她对视,她温声轻言道:“没错,是你的。”
郑曲尺泛白的嘴唇抿了抿,深深地看着她。
第一次见到公输兰时,郑曲尺就觉得她长得有些眼熟,跟在哪里见过一面似的,如今再多看几眼回忆一下,才终于想起来了。
她与这公输兰说起来,还真有过一面之缘。
是在福县工坊,为争夺一块寒水石(石膏)。
如今看来,这可能是一场孽缘。
“仅凭你口头上三言两语就能确定它是我的?这上面应该没有我的姓名落款吧,更不是在我的住所当场抓获。”
公输兰见她倒是沉得住气,既不恼亦不气,反倒想钻漏洞来择出自己。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她一脸疑惑,然后讲出自己的理由:“风青没必要来冤枉你,我亦是,我先前偶然间见过一幅你起草的起土器设计图纸,你的图纸与一般匠师落笔侧重不同,画风亦别具一格,是别人很难模仿的,还有那上面标注的字迹,也可以找人来辨别一下,是否是你的。”
她倒是将一切摆得头头是道。
实则字字都欲致她于死地。
可郑曲尺当真是想不起来,“桑瑄青”又究竟是在哪里往死里得罪过她。
要叫她这样来陷害自己。
虽说她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对方费下这么大的劲来捏造一份假的“军事布防图”诬陷她,其目的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