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土被人踩在地上,一向冷酷寡言的他,今天却豁出一切,愤然怒骂道:“沐达也,你简直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之人!这些年,你哪一次领军作战胜过我们将军?你本无当将才能,若非你走裙带关系,你根本没资格对上将军,你也根本不配成为将军的对手,哪怕是到了现在,你内心仍旧惧怕将军!你不敢,你害怕,你就是一个懦夫!”
润土很少通过言语来羞辱一人,但此刻他却用着极其歹毒的语言当众骂着沐达也。
沐达也脸皮涨红,恨不得一剑就捅死了他。
他的每一句话都正中沐达也卑劣又自卑的心思。
他自知能力不足,又想获取战功,便排挤其它人,挂帅出征,然而每一次他们的信心满满,皆败于宇文晟手上。
想赢过宇文晟,想杀了宇文晟,几乎成了他的一桩心病。
他做梦都想战胜宇文晟,但不可否认,同时他的内心也十分惧怕这个像魔鬼一般可怖的男人。
但现在……看着宇文晟断臂的悲惨样子,他摘掉了那一张凶恶的修罗面具,露出底下长着的那一副孱弱昳丽的面容,纤长俊秀的身躯,着实不像一位征战多年的大将军,反倒像是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
沐达也越瞧他,就越信心膨胀起来,以往他肯定是被什么糊住了眼睛,才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不可战胜,是那样巍然高大不可攀越……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我怕他?”沐达也冷冷一笑,他从士兵手中一把夺过一柄刀,大步跨到宇文晟的面前。
宇文晟被人抓住了双臂架起,脚下也有铁拷控制着,他乌黑的头发垂落在胸前,脸白眸暗,声含笑意道:“杀了我,你敢吗?”
沐达也一下恢复了稍许理智:“杀了你?你倒是想得美,我不会轻易叫你死的,我会让你像一条死狗一样跪在本将军面前!”
他一甩就扔掉了刀,又找来一根棍子,朝着宇文晟的腿脚就砸去,一下又一下……
沐达也也不是专业行刑之人,他也没有专挑骨头打,他就跟在泄愤一样,累得气喘吁吁。
他丢掉了棍子,如今宇文晟被断了一条手臂,又身受重伤,于是沐达也便放松了警惕与防备。
他摘下了头上沉重又厚实的头盔,抹了一把脸上累出来的汗水,他看见如此强大的宇文晟却似一条死狗一般受他虐待,眼底的欢快与狂妄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觉得玩够了,也发泄够了,所以他这一次是真的要拿出最残忍的酷刑将宇文晟蹂躏至死。
“去死吧——”
他高高举起一刀,奋力挥去,然而却没有机会落在宇文晟的身上,因为下一秒,他的额前便倏地正中一支箭。
上方,郑曲尺浑身都在轻颤,她几乎是在计算好所有可能存在的障碍与变故,窥视到最佳最不可错过的一秒钟,射出的这一箭。
箭矢最尖利的部分,竟穿透了他的额骨,整支箭没入了三分之一,其力道的恐怖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