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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弘威将军府后门驶入,屏退了护卫后,岳溪明带着林煦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院中,换了身衣裳后,她便带着人去见了护院师傅,师傅瞧着这小伙不错,问及姓名便随口诌了个“小林”,至于身世也是岳溪明照着话本子给他来了套现编现卖,护院师傅听得老泪纵横,当场就把人留下了。
至此,林煦便算是弘威将军府的护院了。
绿芽早已被自家主子再三叮咛,不可对任何人说出林煦是她偷偷带回来的人,这事儿便暂且尘埃落定了。
不过也只是“暂且”而已。
岳溪明在自己的院子旁边的小院中,腾了间屋子给他住,隔着一道墙,讲道理有些人是防不胜防的。
安顿下来后,眼见四下无人,正打算卸下人皮面具洗把脸的林煦,忽然感到一道视线正贼兮兮地盯着他,抬眼望去,果不其然,岳溪明正趴在墙头上笑盈盈地望着他。
他手中的帕子脱手滑进了水里。
她还在笑。
此情此景,要不是认得她,他手里的水多半已经泼过去了。
她趴在墙头上,兴致勃勃地冲他挥了挥手:“你摘啊,我就看看不说话。”
这句话不由让他想到了那些逛窑子的大爷,说“你脱啊,我就看看不动你”一样无赖。
他迟疑片刻,决定暂且当她不存在,揭下了脸上的人皮,一回头墙头上又多了一颗脑袋,绿芽正瞠目结舌地盯着他的脸,他手中的人皮险些也落进盆里。
“怎么样,郡主我没骗你吧,像不像神仙?”岳溪明兴致勃勃地仿佛在介绍自家儿子似的。
绿芽连连点头:“郡主果然慧眼识英,这么好看的公子都能骗来做护卫。”
“啧,什么叫‘骗’啊,本郡主这是谋略过人。”
“郡主您快擦擦口水,人家才解了一个扣呢……”
“哦哦哦……”
……
林煦这会儿额上的青筋都蹦跶起来了,敢情这俩当他听不见?
他放下手中帕子,忽然跃上墙头,俯身看着她俩:“瞧过瘾了吗?”
岳溪明和绿芽齐齐抖一激灵,呆呆地望着他。
从岳溪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揭开的一枚扣子下,隐约露出的一截锁骨。
要命。
她默默用一只手捂住了鼻子。
绿芽看着主子脸色,忙帮她解释:“郡主的意思是,公子你看起来至少能下三碗饭!”
林煦被这糙到无言以对的形容弄得一怔。
岳溪明忍不住一脚踹过去:“蠢丫头,让你平日不好好跟着本郡主念书,‘秀色可餐’都念不出来!”
“哦?这就是你俩半夜趴在墙头看男子洗漱的理由?”林煦不紧不慢地逼近。
清淡的体香,伴随着越来越近的锁骨,今晚的风竟让人觉出一丝燥热。
岳溪明想起绿芽的话,不禁感慨,这哪是能下三碗饭的“秀色可餐”,这是能下三桶饭的“秀色可餐”啊!
她这定力实在自愧不如,在鼻血涌出来的瞬间,赶紧双手一捂!
无奈她实在没有第三只手能抓住墙头了,一撒手就摔了下去,虽然不是很高,跌下去也够呛。
绿芽吓得一声惊呼,却并未听到自家主子的惨叫声,睁眼一看,却见林煦一手提着她的后领,正看着她在空中飘摇。
岳溪明尴尬地抿了抿唇:“……你能不能先把本郡主放下来,这样总觉得本郡主像个吊死鬼。”
话音刚落,林煦就松开了手。
得亏她反应快,以轻功稳住了身子,在墙下站定了。
林煦转身提起绿芽,带着她落在了地上。
“你们是闲着没事做了?”
绿芽躲到了岳溪明身后,岳溪明则一本正经地望着他:“绿芽是本郡主的心腹,你大可放心,她是不会背叛本郡主,泄露你的行踪的,况且她也是头一回见到你的真面目,又不知道你是谁。之前本郡主跟她说,话本子里那些青年才俊都长得一般还凑合,改天领她去见识一下更好看的,本郡主就是……就是……”
不说还好,这越描越黑,她自个儿都觉得怎么越来越像是她变相地在夸他好看啊?
绿芽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探出头来:“郡主说,你长得想天上掉下来的神仙,郡主没骗奴婢……”
话还没说完,岳溪明就闹了个大红脸,慌忙跟他解释:“你别听这丫头乱说,这就是打个比方,本郡主随口说说的,谁见过神仙啊,保不齐比你好看呢……”
林煦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俩欲盖弥彰,不置可否,待到平静下来,他便对岳溪明道:“岳郡主,你相助在下很感激,但在下此行确有要事在身,你若再这么胡闹,在下只有告辞了。”
“别别别!”岳溪明忙道,“我不偷看你摘人皮了还不行么,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威胁我呀……”
说着竟还有些委屈。
林煦一阵头疼:“我几时……”
“溪明!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岳将影突然出现在院门外,瞧着心情还不错,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
在岳溪明和绿芽猝不及防的干瞪眼下,他避无可避地看见了自家妹妹面前的红影教左护法。
扬到后耳根的灿烂笑容,顿时僵在了那。
瞬息之间,长刀出鞘,伴随着一声怒吼。
“挨千刀的猪拱白菜都拱到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