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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博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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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回到府中的时候,精神还是不怎么好,她怕丞相看出来,让杏儿给丞相说她在公主府吃多了,又很累,晚上便不吃饭了,她直接回屋里搂着清和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从鲜血喷射到脸上时腥热的感觉中吓醒了,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又做了噩梦,她长出一口气,擦掉脸上的冷汗,疲累地看了会儿睡梦中的清和,心中渐渐有了打算。

眼下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可能再去将军府。不如在王厉图解决将府争端时,她也开始消除相府的隐患,省得他以后多受相府的刁难。

丞相夫人性格绵软,以夫为纲,所以只要过了丞相那关,相府中就没有其他阻碍了。

但因为有了李鸢这个前车之鉴,赵福知道不能贸然将事情戳到丞相面前,她得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

最近半年,她频繁往二公主府跑,刚开始,她每次都只带杏儿去,偶尔会带上清和。

事出反常,丞相心疑,便问她老跑出去干什么,她就说想散散心。

丞相留了个心眼儿,给她多拨了两个人跟着去伺候,几次过后,她说公主正与驸马闹别扭,人去多了,怕公主和孕中的驸马爷不爽快。跟着去的贴身婢女向他禀告说,赵福与公主一直领着孩子玩儿,没有疑举,所以他就放下心来,随赵福去了。

此时,她安心窝在家里,丞相问她为什么不往公主府跑了,赵福回道:“任务完成了。”

“什么任务?”

“让公主与驸马消除隔阂的任务。”

“啧,做这个干什么?”

“我看公主拳拳之心,驸马爷却丝毫不领情,又想到我自己,不免觉得这世上女子艰难。爹,你知道吗?驸马之前一心要纳妾,都快把公主给气死了,公主没办法,才求了我。哎。公主真的非常不易,这半年来我算是彻底认识到她是一个多么隐忍大度的人。我从前因为恼她推我进湖里,对她一直抱有偏见,但仔细想想,却是我幼时骄横,惹她在先,她才反击的。。”

“你还知道你幼时骄横?你刚会走的时候,还将安宁打哭过呢。你小时候可霸道了,谁跟你在一块儿,没被你挠过两下?”

赵福有些尴尬,“真的吗?”

“我还骗你不成?”

“那看来公主推我那一把是我该,如果当年没有溺水,指不定我现在什么样?”

“什么样都是我的女儿,那也该是我这个当爹的教训,轮不着她。”

“爹!就事论事,那次溺水,确实是我该得的。你知道驸马爷的,我从前总拿他气公主,但安宁去世以后,只有公主和飞雪待我一如往昔。人们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现在才知道从前的自己多么不成熟。”

想起外边传的谣言,丞相就生气。都说赵福克人,所以嫁到将府里,接连死了夫君和婆婆,全是些混账话。那赵福回府后,老将军才死,这又要算到谁头上?老夫人还是将军?

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刑克一说简直就是放屁!

虽然碍于他的身份,别人不敢当着他的面儿讨论,但这两年传到相府中的风言风语可也不少,连民间的话本儿都有这种说法,他再气愤也没有办法,他一个人哪能堵住天下人的嘴啊?

众口悠悠能砺骨,含沙射影曾杀身。

这世间,毁于众人之口的人,不可胜数。

赵福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他的女儿,何其无辜,她不反抗,他却得给她打破谣言。赵福出生后,他找了大师来算卦,大师说她夫星为用,极旺家门,就是得经历一番波折,现在看来,她的正缘就要到了。

最近要抓紧时间为她再挑一挑夫家了,她还这么年轻,不应如此孤苦,早日结了正缘,以后就顺顺畅畅过好日子了。

丞相冷哼一声,“别听人瞎说。我闺女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娇娥,想迎娶你的人,现在照样能从相府大门口排到护城河去。”

“哈哈,爹您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非也,你问你娘,还有你几个姨娘,她们肯定也会这样说。”

赵福笑了起来,“嗯。你和娘,还有姨娘们,也是这世上最好的爹娘和姨娘。”

两人对视一眼后,都哈哈笑起来,丞相道:“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爹以后就不管了,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真的?那您也别再插手公主和驸马的事了。”她被周晴空算计,他爹就会帮她出气,找借口跟林风止议事,稍微透露一下周晴空做的事情,他回到公主府便会找茬儿。

所以周晴空骂丞相是老狐狸,骂赵福不是东西,并不亏说这对儿父女。

“嗯,我不管了。只要你觉得自己能处理好,爹就相信你。”

“爹,您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最最开明的亲爹。”

“哈哈,好了,你这张嘴哟,可要哄死你爹了。”

看丞相高兴得眼尾都笑出了褶子,赵福斟酌着开口:“哎,我也是无奈。假使可以,我真想一辈子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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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身边陪着,但旁人的话说得太难听了,多亏二公主总开导我,让我往前看,又总是拉上飞雪一起陪着我,我这一年才能走出来。所以我答应了她,以后再也不捣乱,要帮她得到驸马的心。”

“留府里是一时的,你还这般年轻,难道真想为王安宁守寡?”听了赵福的话,丞相疑惑地开口问道。

赵福低头沉思许久,“以前是。但我现在心中有人了。”

“啊?真的?是哪家的人?”

“从前的旧识,您不熟。”

“家里如何?”

“比不上相府,不过还行。”

丞相开始搜罗朝中比不上丞相府的人家,太多了,数不过来。赵福见他眼珠子飞快转动,忙打断他的思绪,“他跟您没打过交道,也不是朝堂上的,您别猜了。”

“谁啊?不能跟爹透个底儿吗?爹可以先帮你把把关。”

赵福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您赞成我再嫁吗?”

“当然!你这么年轻,爹怎么忍心看你守寡?实话跟你说,我当初在皇上跟前求过,让他跟大将军提一下。皇上金口玉言,果然没过多久,大将军就跟我来信商讨休书的事情了。不过可真是的,皇亲女眷能和离,旁的女子只能被休?也太没天理了。”

赵福有些震惊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和皇上说的?”

“嗯,我想想,好像是去年端午那阵儿吧。”

“啊?那时候安宁去世刚半年,您怎么能跟皇上说这种事?”

丞相有些理亏,却还是说:“那怎么不能说?而且,我怎么知道大将军动作那么快?”

事情已经过去,赵福不愿就此事与父亲扯皮,稳了稳情绪开口:“以后有关我的事情,如果您要插手,您告诉我一声,成吗?”

她这么好说话,丞相连忙应下,“好。你能理解爹就行,爹都是为了你好。”

赵福有些抑郁地叹口气,接着说道:“既然您赞成,那我可以告诉您他是个很好的人。”

丞相好笑地看着她,“这么向着他?”

“他真的很好。不过,”她瞥了一眼丞相,“就是年龄比我大。”

婚配上,男大女小是常事,不过安宁比她大两三岁,她从没提过年龄的事情。丞相心中估摸着,难道这个大了五六七八岁?如果人不错的话,大上几岁也无妨,他开口问:“他多大了?”

赵福咬咬牙,一狠心,说:“三十多。”

“什么?不行!大你十多岁了,你嫁过去要伺候他啊。”

“孙姨娘比您小十五岁,就比我大了三岁,您还不是迎她进门了。”

“这能比吗?你也准备过门做妾?对了,他家中得有好几位妻妾了吧?这绝对不行。”

“他妻子和两个孩子前些年因为一场事故都没了,去年准备娶妻时突然生了场重病,被高僧说他与那女子八字不合,就没成,所以府里现在只有两个妾。”

“那也不行。”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嫁人了,守在您身边一辈子,反正除了他,我再也遇不到像您这么好的人了。嗯,其实在府里陪着您和娘,姨娘们,还有清和,也很不错。”

还在讨论严肃的事情,她就给丞相戴了一顶高帽,夸他好,丞相压下心中喜意,骂她:“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赵福惆怅道:“那好吧。看来我们父女同心,我也不想这么快离开丞相府。”

丞相瞪她一眼,一甩衣袖,抱起刚睡醒的孩子走了,“反正不行,你别琢磨了”。

赵福跟在后边,心说,不行也得行。

马上就要过年了,赵福寻着机会,就给丞相聊两句成年人的孤独寂寞和对孩子成长的忧思。

她抱着抓了两手墨汁的清和洗手,“我小时候也这样吗?”

丞相笑呵呵给孩子打了猪胰子,“呵哈哈,可不嘛?不过清儿要比你更调皮一些。”

清和咯咯直笑,举着手给赵福看,“娘。”

赵福摸摸他的头,夸赞道:“好,真白。”旋即便感慨道:“养孩子真不容易啊,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和娘的。”

“知道为人父母的不易了?”

“哎,是啊,整日都操不完的心。我现在想,没有父亲,他以后会不会埋怨我?”

丞相看她一眼,说:“想给他找个父亲?”

赵福没吭声。

丞相了然一笑,“我之前不是给你几个画卷吗?你挑好哪个了?”

“我不要那些。”

“你看了没有?有两个非常好的。”

“爹,能有多好?我是寡妇,不是未出阁的女儿,能有什么挑头?”

丞相低声道:“怎么没有?那个沈默挺不错的,比你还小上一岁,虽说家境有些清贫,但正因此所以还未娶妻。而且我打听了,他学问很好,明年科举,非常有可能进甲。这时候,趁着他还未露头,我们许他以富贵,他十有八九答应这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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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不是早就做好打算了?”

“你娘整日在我耳边唠叨,我能不打算吗?”

他做了什么事,都赖到丞相夫人身上,赵福没有戳穿他,“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些画卷?”

“你甭管。这些人,爹都核实过了,上头写的都是真的。”

“那个沈默是您最相中的?”

“嗯。爹可以说,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其他的都已经婚娶,全都有孩子了,不过大都是鳏夫,你嫁过去还是能当夫人的。我已经筛选过,那些都是不错的人家,你好好看看,哪个比较合眼缘?”

“可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沈默并没有那么好。这世上许多书生,为了仕途,一心读书,将生活的重担交与老父老母或原配妻子。这应该吗?一个成年男子,应该能为家人遮风避雨,而不是被家人保护着。假使生活过得去,尚可以安心读书,但他已经二十还未婚配,家中恐怕穷得只剩下书和人了,如此,还不为家中生计着想,这些无情的读书人,实在自私。”

丞相被她一席话惊得愣在原地,这世上何时有这样的论断?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品性高洁,不为五斗米折腰,只要好好读书,就是四十岁及第,也会受到众人敬仰。

但仔细想来,她说的却有些道理。能及第登科的人实是少数,大部分都不能入仕为官,落榜的读书人既清高又手无缚鸡之力,将生活的重担全都扔给了家人,逃避男人的责任,并不能算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问道:“那人当真如此好吗?你对他没有任何不满?”

“非常好。他尊重我,爱护我,像您一样。”

丞相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女儿如此聪慧,如果是个男儿,不定得有什么建树。想到她刚才的话,他又欣慰起来,即便是个女儿,她也如此出色,他也应该放下心中遗憾了。只要她能时刻保持清醒,不被情所困而蒙了双眼,就由她去吧。

“如果他这么好,改日让爹见见。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得你如此青睐?”

赵福笑了出来,“谢谢爹。不过先不急,等过完年再说吧。”

在赵福想方设法冲塌丞相的设防时,王厉图也在府里苦苦熬着。

老夫人醒来后,前几日,王厉图和王雨柔去看她时,总是不赶巧,不是刚睡下就是没睡醒,没有清醒的时候。

王雨柔家里有了妾,她心中已是万分悲苦,设想了一下如果她是李鸢,该是什么样?根本不能想,李鸢的半辈子都在忍辱负重,吞血割肉地将他们兄妹三人养大,没有做过残害孩子的腌臜事情,端的是菩萨心肠。

在她心中,这个善良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

母亲不愿见他们,王雨柔趴到门框上哭求:“母亲,您不想我们吗?您让女儿和大哥进去看您一眼吧。”

黑暗中有了王雨柔的轮廓,她的身形渐渐明显,面容愈发清晰,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从脸颊滑落,李鸢受不了了,猛然睁开眼,王雨柔就不见了。可是她的哭诉声还在,因为哭得厉害,嗓子已经沙哑。

怎么这么多泪?

李鸢示意文惠去开门。

王雨柔疾奔向床,跪在脚踏上,拉住她的手,话都说不囫囵了,“母,母亲,您怎么样啊?疼不疼?”

李鸢轻轻摆了摆手,她伤在喉管,不敢动脖子,也不愿开口说话,她讨厌嘴里发出的沙哑声音,像欲死不能的垂暮老人,所以用摆手示意摇头。

王雨柔看懂了,就努力扯起笑脸,“那就好,”她打了一个哭嗝,身体抽动了一下,“那就好。”

王厉图站在床边,一旁的文惠给他们搬了两个凳子,王厉图拉起妹妹坐在紧挨床头的那张凳子,他坐得稍远。

下人将门关紧走了出去,屋内只余王雨柔的嗝声,王厉图开口:“母亲,我这几日已将秀方的尸首从父亲墓中迁了出去。”

王雨柔惊了一下,打嗝声马上就止住了。

李鸢眼中波澜立起,转瞬又归于平静。

王定邦,你养出来的好儿子,我不忍心动你墓穴,他却动了,是他不让你与郭秀方团圆。

王厉图看着她继续说道:“百年之后,您若想与父亲合葬,我们三人都没意见。”

王雨柔猛点头,“嗯,您是我们母亲,应该与父亲合墓。”

李鸢脸上有了笑意,费力地说:“他,不,配!”

王厉图点一点头,说道:“我想您也不愿,所以将父亲的陵墓封死了,他墓中东西谁都动不了了。”

其实他没动王定邦和郭秀方的尸身,因为王定邦坟冢内压根儿就是一副空棺。

王定邦给他留的遗书中写道,我一生糊涂,害得妻儿老小不得安宁,如今我已身故,先给阿南你道声抱歉。我对不住你,但恳求你将秀方与我同穴,我生前对不住她,希望死后能护她安稳。为父愿意不入祖坟,不受子孙香火,望你成全。

王家哪来的祖坟?王定邦刀口下挣来的家业,他是正儿八经的第一代祖宗。王厉图小时候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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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的祠堂,里边就只供了他的生母李鸾一人。

王厉图虽然原谅不了王定邦,但翻出郭秀方留给他的那封忏悔的遗书看了半宿后,还是成全了王定邦,悄悄挪了郭秀方的尸身,将王定邦与她合棺埋在一处山脚下,墓碑上刻了王氏夫妻四字,再无其他。

王定邦的墓坑中便只埋了一副空棺。

上下山的人见了坟冢,偶尔会有人撒一杯酒水,扔两个窝头,算是供奉,希望这夫妻二人能保佑自己路途平安。

王定邦做下这么多事,死了仍然执着于郭秀方,确实不配。

“我和赵福的事情,并不像您想的那样。安宁在世的时候,我们从未有私情。”

王厉图将事情原委大致说了一下,“他现在叫赵清和,就是赵福从寺庙里抱回来的那个孩子。如果他入了将府的族谱,该叫王安清。”

王雨柔又哭又笑,“我就说明明梦见过一个大胖小子叫我姑姑,怎么会没了呢?大哥,你骗得我好苦。”

“这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在丞相府比在将军府里好点儿。搬去乡下住的那段时间,我才想明白,一家团圆已是天大的幸事,这才下定决心与她在一起。”

“这些事情,原也不必跟你们说,到底是我们两人做错了,说再多都是不对。母亲,是我不孝,惹您伤心,但我们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您。事情阴差阳错地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挽回,儿子只愿您贵安,不敢再奢求您的原谅。只是,在我心中,她已是我的妻子,我不能辜负她。”

他起身跪了下去,给她磕了几个头,“您就当没养过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吧。”

李鸢的眼泪流到了鬓发中,心中问道:“老天爷,这就是你给我的劫难?这辈子我逃过了第一回,也逃不过第二回?”她让王雨柔扶着坐了起来,“阿南,若你是我儿子,那我定不会让你与她厮混,但你是姐姐的儿子,不是我的,所以我管不着,也管不了,你与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王厉图听她这样说,就继续跪在床前,没有起身。

李鸢擦掉眼泪,轻声笑道:“不认命不行!我不是这将军府的人,呆了一辈子,都不是。”

“母亲,您是,我是,大哥是,我们都是将军府的!”

李鸢摸了摸王雨柔的手,“可我这辈子在将军府呆够了,现在不想呆了。我没跟你们说过吧,我有个旧识,就是文惠的爹,他等了我大半辈子,安宁去世时,他怕我想不开,才与我有了书信往来。我再养一段时间就去找他了,到时候定下来了给你们说,你们有空了愿意去看看我也好,不去也行。”

王雨婷见他们两人久去不回,心中担忧,便也找来了。正好听到李鸢这番话,她看到王厉图正跪着,猜测道,难道大哥说通了她?

王雨柔拉着王雨婷的手,将她带到床边坐在凳子上,开口:“母亲,我陪您去。”

李鸢摸摸她的头发,“我最放心不下你。你莽撞又直性,免不了吃亏。以后要改改,看看我,再想想你······你母亲,你该知道怎么做了?软弱是女人的弱点,也是一柄利器,你慢慢掂量着。好了,你和你大哥先出去洗把脸,冷静一下,我跟雨婷说两句话。”

“你从小就聪明机警,又能忍,如果不是身体不好,三个孩子中,你该是最出色的,连你大哥都比不上你。”

王雨婷笑了笑,“母亲,你知道的,在我心中大哥才是最好的。”

听她叫自己母亲,李鸢愣了愣,从她三四岁无意间偷听到自己不是她母亲时,她就没再叫过她了。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以前是我做的不对,你原不原谅我,我都没话说。但他是你亲大哥,即使异母,也是同父,你不要再做傻事。”

王雨婷没有说话,李鸢叹了口气,瞥见王雨柔和王厉图的身影后,低声道:“你二姐心地纯善,你多顾着她点儿。”

王雨婷这才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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