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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长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女性,来看了聂斐然两次,带来了随营医生。
医生给他量了体温喂了药,确定是淋雨后感冒,且有发烧趋势,于是级长征求他的意见,晚上让聂筠过去跟着她睡。
聂斐然很不好意思地撑着坐起来:“实在麻烦您,已经给大家添太多麻烦了。”
级长知道聂筠家情况,安慰道:“哪儿的话,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我只是举手之劳。你好好休息,就让筠筠跟我待一晚吧,万一感冒传染给她就麻烦了。”
级长的担心有道理,聂斐然也不好推辞,交待了几句聂筠要听级长话,等帐篷合上,脚步声远了,一下整个人绷着的那根弦才松下来。祈祷着明天一定恢复精力,闭上眼就昏天暗地的睡过去。
傍晚医生又过来,聂斐然开始发烧,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肤白,从耳根到脖颈烧出一片显眼的淡红,浑身热得盖不住被子。医生把被子拉上,过一会儿他又无意识地踢开了。
医生给他测了耳温,温枪滴地一声响过后屏幕报了红。
聂筠被哄睡了,医生叫级长来,担心一直烧的话可能影响最后一天大部队的行程,认为有必要通知家人。
于是商量后级长联系了家校委,查询了聂筠的紧急联系簿,给第二顺位联系人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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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的时候陆郡在餐厅,刚准备吃饭。屏幕显示的未知电话打到他私人号码,他看了看,垂着眼把手机翻盖在桌上。
郁禾执筷从蒸石斑上褪下一块软嫩无刺的肉放在他碗里,关心地问:“谁啊,不接吗?”
陆郡摇摇头没回答,拿起杯子沉默地喝了一口葡萄酒。郁禾自认无趣,低头闷闷地用刀叉切盘里的肉。
双方都无话,是郁禾最无奈的环节,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但陆郡的话总是很少。
他第一次见陆郡就喜欢:高大英俊,性格沉稳,与他门当户对,又在同样的行业里干相似的工作,尤其还是单身。于是回家求父亲和哥哥帮他托关系搭桥约会。
陆郡一开始拒绝了几次,又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同意了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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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后,郁禾知道陆郡有过一段婚姻和一个女儿,但奇怪他没有很介意。
因为喜欢这件事是很难说清缘由的,和陆郡约会前,家里给他塞过不下十个相亲对象,他一个也没看上,但见过陆郡后就心心念念都是这个人,显出一副陆郡所有缺点他都能包涵的样子,完全打破家里人眼中那个挑剔小少爷的形象,惊得他妈妈一直念叨着得带他去寺庙给先生看看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他们认识了一年,郁禾倒是随时做好了更近一步的准备,但两个人只是长久地停留在了约饭阶段。
陆郡很绅士,也很照顾他,如果聊工作,他会给出很成熟又中肯的建议,只是一聊到他自己,就很少接受进一步深入的问询了。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陆郡开诚布公地讲了自己的情况,其余大多数时候,还是当倾听者比较多。
几次下来,郁禾倒是无话找话连小时候上了哪棵树掏了什么鸟的事都抖搂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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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手机又震动起来——
还是那个号码。
陆郡眉头皱了一瞬,接通了电话。
郁禾不知道对方是谁。陆郡短暂应了两声后,只沉默地听着对方讲。
俄顷开口道:“能麻烦您给我发一个定位吗?”他推开椅子,起身找服务员要纸笔,“好的,明白了,谢谢,麻烦您了。”
然后簌簌在纸上写了一串地址。
“嗯,二号是吧?”
挂了电话,又重新拨了一个号:
“刘姨,你给葛医生打个电话让来家里一趟,告诉他带点常用药,感冒发烧用的。”
郁禾听得云里雾里:“谁病了呀?”
“聂斐然。”陆郡倒是坦荡,一边答又一边给秘书发消息做着安排。
“啊……”
郁禾知道聂斐然。
“那你要着急就先去吧,我来买单。”他不自然地抠了抠餐桌布上冒出的多余线头。
陆郡点点头:“抱歉,下次我请你。”
郁禾不想显得自己小气,瘪着嘴摆手:“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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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郡到家时候家庭医生已经来了,以为是他不舒服,已经把问诊工具摊开在茶几上。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冷着脸交待完厨房给他打包些清粥淡菜,才转过来告诉医生不是自己生病。
十几分钟后刘姨过来告诉他车已经到了,他提着保温袋,拿上医生开的药出了门。
此时太阳刚要落下,他靠在汽车座椅上,看了看时间。
查过导航,森林公园离城两个小时的路,那司机开快些也许一个半小时。
等到山脚,天已经黑了,售票处值班的是附近山民,看男人穿着一身面料打
', ' ')('眼不菲的正装,皮鞋锃亮,领带抽出来抓在手里,却问怎么步行去二号营地,奇怪得眼睛要瞪出来。
最后听完解释,打电话跟二号了望台的人确认了,值班大叔拿起脚边的烟筒吸了一口,徐徐吐着白雾在手机上翻找什么:“我给我儿子打个电话。让他开车送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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