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某种别有深意的注视,眼下正是如此。
“不过就靠两腿间的东西,得到的权力可不长久。你能跟多少人睡,十个,一百个?”他残忍地指出。
云意宁毫不闪躲地直视他的双眼。她深知,如果在这里退却了,那么她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也许她是琢磨不透她的弟弟,但是她总对眼前这个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
他多疑又冷漠,为自己构筑的心墙比城墙还要高。能得到他青睐的办法,首先就是表明忠心与诚服。
“别这么说。首先,王上知道我对您是真心的。王上与我曾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过去,我不相信您会就这么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她是在提醒他,在他还未把她列为利用对象的时候,在她无法从他身上得到价值回报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如同一对普通的男女,如同这世间所有的有情人一样,臣服在情欲的潮汐之中。
“其次,我只忠于最勇武的男人,最英俊的男人,最富裕的男人,最有野心与实力的男人。”哪怕这些特征并不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我想这天底下,也没有什么人敢放言与您一争高下。”
最后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还记得他曾告诫这个动作对君王而言是有多大不敬,但是眼下她不得不以此自表决心——伤感地垂下眼眸,“如果我没有这个身份,恐怕并没有资格站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一个女人,我不想重启战争,我只是想回家,只是想和平顺遂,只是想与我心爱的人厮守到老。”
眼下她将造成她凄惨处境的直接原因摒除于话题之外,无视眼前人身后的铁骑带来的水深火热,将自己的肉体弱点与阶级尊严双手奉上,那颗心脏鲜活而有力地在掌心之下跳动,节奏平稳而规律,在向他证实自己情真意切,所言非虚。
“好。你随我来。”
而后他牵起她的手,继续向大殿深处走去。
继续往前走,转过回廊,步上台阶,直到推开木门,门后巨大的汤池水雾缭绕。她突然想起了她曾经做过的那些梦,以及跟他有关的那些。尽管他们已经有过亲密接触,但承认对他的臆想仍旧羞于启齿。
现在水是温热的。
这里已经被修缮过。或者说,一直在等待它的主人重新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