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翻翻白眼,“刚出生的鸟有啥好看的,如果没母鸟的话那赶紧找人照顾啊,放进保温箱里之类的。”
“我家小火苗破壳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动。”
对方装腔作势地捂着心口,爱德眉毛都挑上天了。他刚想出口反驳,一眼都瞥到窗外远处的另一个缆车车厢,尚未表达的吐槽顿时化作一脸的倒胃口,“哇靠,你看!”
“什么?”
“你是近视吗?就是那里啊,我们前面那车的狗男女。”
“我本来就是近视啊。”罗伊果不其然立刻凑了上去,然后迅速发出了惊叹声,“可以可以,甘拜下风。”
爱德一脸不屑,“居然已经亲上了!缆车也算半个公共场所吧?这特么以为自己是言情小说主角吗。”
“官能小说吧?”罗伊说,“男的手都伸到妹子衣服里了,现在的中学生真是不可小视。”
闻言,爱德竟然不由地生出一份不好意思的情绪来,然后被他用不屑的一瞥迅速压制了。“您可别太谦虚了。”少年拖着音调道,“像你这样的幺蛾子,不用想就知道从小就是到处作妖的混蛋。”
“真过分啊,”罗伊向后靠在椅背上,嘴角往上扬起,上挑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爱德不放。他笑说,“我就算是在读中学时,也不会做出在几百英里高空和约会对象接吻这种事啊。”
说话的尾音点到为止地拉长,爱德看过去,罗伊正靠着窗边垂下眼帘,明媚柔和的日光映照在他的面容,目光却隔着睫毛停留在了爱德的身上。而那轻描淡写的视线像是滚烫的手指,一下子就能按上爱德自己都不甚清楚的闸门,促使浑身血液顷刻间不受控制地飞速流窜起来,飞快地涌向他的脸颊和小腹。爱德只能故作不在意地往窗外看去,脸贴在冰冷的窗玻璃上,耳朵却阵阵发烫。
“装,”爱德说,“你接着装。”
这下轮到罗伊笑了,“承蒙教授您的高看,其实我走到今天这步并不怪自己先天基因或早年经历,主要是我自己后天性格扭曲所致。事实上我年少时甚至还扮演那种心怀天下、莘莘学子的角色。”
“莘莘学子?”爱德眨眨眼,“我听你的描述,以为你过去就是个阴郁刻薄的书呆子,跟我差不多的那种。”
“爱德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内心其实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罗伊诚恳地赞美着并迅速躲过了少年的攻击,“不过也确实如此。我初中时净想着读圣贤书,不但五根清净,甚至还挺鄙视那些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的。那时我个子虽然高了些,还戴过一段时间眼镜,偏偏声就是都没怎么变。我那时甚至还因为讨厌自己的声音,说话时故意压着嗓子。”
“那你最后怎么会走上这种堕落之路的?”
“怎么能那么说?我只是顺应时势、利用自身优势获得人生最大乐趣罢了。”他笑道。
爱德语重心长:“好好读书、不要犯贱。”
“那多无聊,而且我成绩一向很好啊。”罗伊笑道,“否则我也不至于从小就那么受欢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