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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跑了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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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卿刚从厕所里出来,站在洗手台前洗手,耳边不断传来里面巨大的音乐声响,那声音炸裂、沉闷,让清新的人浑浑噩噩,思绪犹如脱缰的野马,开始双眼溃散的将神识丢弃在了不断下沉的炫目舞池、世界也开始无止境的下坠。他犹如一条被蒙在鱼缸中的金鱼,鱼缸中的水不断被巨大的声波震撼,而镜子前的自己两个眼睛占据了整个面孔的一大半,眼球上红色的血丝显露出来,宛如是失魂落魄者。

他的耳朵除此之外还回响着周野方才跟邹柏寒无止境的撕扯、呐喊,两个人都是歇斯底里的,一拳一拳的痛击着对方,昔日最甜蜜的话语都化作了淬毒的利刃,当爱人刀剑相向,像是个面目可憎的怪物拼命要将对方撕碎、吞入腹中,以此来挣个可笑的对错,以此来用“伤害”证明“我还爱你”的存在。

那谈论的话也无非就是“结婚”、“生孩子”。就好像这人呐,活在这世上,一定要完成的宿命。而繁忙、不曾停下脚步的人都未曾想过,这被历史的巨轮下沉淀的人为塑造的条条框框就像个生锈的大铁笼,将被驯服的生物永远的束傅在这“道德”的捆绑下。

未曾有人想过,这个被定义的“道德”是否是正确的。但人似乎永远不会思考这“道德”的正确性,因为有思想的人类骨子里都是自私的。这个“道德”的标杆,永远是有利于自身利益的。而未曾折服于塑造的“道德”的人们,就是这离奇世界的怪类。

怪物禹禹独行、匍匐前行,时间变成了他们最后的测量计,事情的无序发展,让墨守成规的“道德”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枷锁,自我的思考恍然间已经不再重要。

严懿琛北京的家人也会跟邹柏寒的家人一样,让他去结婚去生孩子吗?

禾卿问着暗淡灯光下,镜子里那个双眼失神、心神不宁的自己,音响吵杂沉闷、巨大的鼓点使耳膜震动、胸腔震撼,这些都让他莫名感到心慌,而答案却是无从考证。

他关了水龙头,像是关了这满脑子复杂的思绪,从镜子前准备出去,眼前突然出现两双脚,他抬眼一看,竟然是前些时日的双胞胎。

“干什么?”禾卿的脸上湿漉漉的,清晰的下颚线挂着冰凉的水珠,眼神犹如寒冰利刃般要将人刺穿开来。

双胞胎的弟弟原本就是怕事的,被这体格比自己高大的男孩给盯的有些后退了半步,他听过上次那个被打的胖子的事,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男孩面具下真正的样子。

哥哥将弟弟拉到自己身后,一米七六的身高丝毫不怯场,他冷笑道:“好久不见啊。”

禾卿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抬脚想走,却又被拦住了去路,他冷声问道:“干嘛,不让走?”

哥哥拽着弟弟的手腕,打量的眼神看着禾卿这张脸,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最近指挥官怎么样。”

禾卿看着眼前这两人,觉得好笑,他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眼里赤裸裸的嫉妒,只不过敢跟自己说话的这个眼神多了一丝狡诈,还有瞧不起他,“不劳你费心,我跟他过的很好。”禾卿突然想到了戒指,他后悔没将戒指带着。

“也是,你跟他当然‘很好’,因为他估计是不敢将那些事说给你听。不然就不会‘很好’了。”哥哥眼神轻蔑的耻笑了下,像是觉得禾卿颇为可怜。

“你什么意思?”禾卿眼神锐利的问道。

“就字面意思呗。哦,天哪,看来你还不知道?”哥哥表情惊讶的说道,那神情比刚才那个轻蔑的笑让禾卿感到更气愤,“呵,我该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又关你什么事?”禾卿上前走了一步,挑眉警告道,用身高优势,压着面前得逞的人。

哥哥丝毫不建议,依旧用那张看起来无比温顺无害的脸,上前凑近身子,在禾卿耳边不急不快地说道:“他啊,有个秘密估计还没告诉你,关于他入圈的秘密。”

“没想到他没告诉你这件事啊,真可惜。不过你不知道也正常。”双胞胎哥哥又恢复了两人安全的距离,“哦,他好像不太愿意亲近的人将这件事说出去。毕竟是个人的隐私嘛,所以我也没办法告诉你,真抱歉。”

那句“亲近的人”像是故意说给禾卿听的,一瞬间,禾卿像是听到了水球炸裂的声音,那细小的银针,是直逼着他的脸面硬戳上来的,禾卿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心脏也跟着狠狠一搐,痛的他无法呼吸,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倒灌进了宕机的大脑里。

禾卿努力让自己面容看起来镇定的,他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有别人戳着他的脊梁骨说这一切都是他犯贱的倒贴。他想到了很多很多。想到了严懿琛给他买的戒指,想到了严懿琛给他写的那张带着沉闷墨水味的竹丝纸,想到了严懿琛将他带去了那间木屋,想到了严懿琛带他去见了小姨,想到了那块传家的翡翠项链。这些严懿琛曾经给他的所有骄傲,突然都变成了一个沦为他人的笑柄,那一瞬间原本闪着光亮的璀璨记忆都化作了灰烬,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烟消云散。

骤然间,他觉得脑袋眩晕,双眼发涨,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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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说抱歉的该是我,他早就告诉我了。”禾卿强忍着最后一丝理智,扬着最璀璨的笑容去维持了自己脸上最后那点被人戳着脊梁骨的面子。他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样子,可悲到了极点,无视一切的骄傲让他自己都快信以为真。

转身的那瞬间,禾卿丢城弃甲的逃了。

他没有管双胞胎脸上错愕的表情,像是事实出现偏差后的计谋没有得逞,他将自己的狼狈丢弃了,还有那最后的伪装。他只能可悲的靠着最后的谎话来欺骗自己,从而让自己赢下这最后一点生涩的脸面。

而只有骗过了自己,他才能可笑的骗过别人。

深夜的车上,邹柏寒跟周野在车上出奇的安静,禾卿再回来后,就一直冷着一张脸,周野自己正烦着,也没注意到。突然一道冷颤的声音打破了这狭隘车厢内沉闷的生气,“邹柏寒。”

邹柏寒显然是没料到是禾卿率先打破这个僵局,他坐在副驾驶上恍然的应道:“啊?”

周野也愣了过来,这才看向上完厕所回来后就有些不对劲的禾卿,“我问你,严懿琛是不是有个你们众所周知的秘密?”

邹柏寒额角的青筋随之跳了下,他没想到禾卿会突然问这个如何都不该现在出现在这里的问题,他自己的问题都是一团乱没办法解决,怎么好现在在车上去解决别人的问题。最后他只好尴尬地挂着笑容,扭头看向车厢后排坐着的禾卿,打着马虎说道:“这个...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你直接说,你们知不知道。不必跟我打马虎。”禾卿冷着脸看清了邹柏寒原本的目的。

邹柏寒这下头皮发麻了,周野看着这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但也帮禾卿说道:“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干嘛支支吾吾见不得人。”

“这...”邹柏寒倒也不是怕严懿琛,是真的不好说这个事,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他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背地里把兄弟不愿提及的私事说出来,这太缺德了,他干不出来,“我这真的不好说,是,我们都知道。但这个事儿,我真的不能说,你要想知道,你得去问他,这你俩的私事,我不好插手。”

邹柏寒说到底还是把这话又说圆了回去,谁也不得罪。但这也把周野又是气到了。这年纪大的老男人他妈的想事情就是圆滑,面面俱到,想鱼和熊掌兼得。

“滚。你们几个老男人没一个好心的!”周野骂着坐在副驾驶的邹柏寒,拉着禾卿说道:“你别管他,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一上完厕所你就这样,不刚才还好好的吗?”

禾卿听完邹柏寒那句说他们几个都知道后,疲倦失色的脸色挂的笑比哭还难看了,“没什么。”

原来“亲近的人”是他的朋友、家人,甚至还有那双胞胎。而他却被一直排除在外。

禾卿像是个彻头彻尾的丧家犬一般,头皮贴着冰凉的车窗,看着窗外沿街急速略过的霓虹灯、还有那一颗颗吹散的光秃枝桠,眼前浮现的却是严懿琛跟他说过的许多动人的情话,犹如在平静漆黑的海面上,找寻着最后的独木浮漂。

禾卿看着手机上的聊天框,深吸了一口气,扒着那漆黑海面上最后的独木。

禾卿:【我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们都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我。】

严懿琛本来一直等着禾卿回家的消息,在看到这行字后,整个人神情都凝固住了。他突然内心没由头的慌张,那种呼吸停止要窒息的感觉让他惶然间回到了两千年的那个冬天。

刹那间,他又变回了那个十八年前胆小、懦弱的自己。

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指尖消散、离去。

深夜,禾卿躺在昨晚他俩还在彻夜缠绵、不分你我的床上,突然觉得这床格外的冰冷,并且像个笑话,而手机的聊天框依旧停留在自己问的那句话上,没有任何回复。

一整夜,他等了许久,就连洗澡都是将手机带进了厕所里,他等到了深夜凌晨2点依旧全神贯注的抱着手机生怕错过一个消息,他告诉自己严懿琛是睡着了,或者在忙,没看到消息。可明明晚上11点他刚消息过去的时候严懿琛却是秒回复的,他又无法说服自己那颗心了,禾卿自嘲的笑了下,正准备关手机睡觉,消息铃声却突然响了。

严懿琛:【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

什么意思?也就是那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是不该告诉他的?禾卿在床上哑然失笑了。

脑海中的一切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个笑话,就连同那枚戒指,都变成了一个笑柄。禾卿不明白到底是有什么事别人都能知道,甚至双胞胎都能知道,自己却不能不知道的!他对严懿琛来说到底算什么!有什么是值得独独隐瞒自己的?

他自以为是的尊重,想等着严懿琛亲口说出来,却最后变成了这样,非要他逼问,并且最后自己竟就是那个可笑的“不该告诉的人”。那一瞬间,禾卿突然觉得自己高估了他在严懿琛心里的地位,到头来还是他自以为是的犯贱了。

手机上亮白刺眼的屏幕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独自发亮着,此后再无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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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响。

禾卿仰躺在这张两人曾经耳鬓厮磨的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突然感觉身子无比的沉重,像是腰间系了千斤顶,他双手扒烂了泥巴,却还是阻止不了眼前的一切正在无止境的下沉。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划过眼角,浸湿了这黯淡无光的夜。

而他将溺死在这漆黑的、悄无人声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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