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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求您了,别打了,这真不是我说的啊,那天晚上我真的没跟他讲,小李当时就在开车,你要不信可以打给他。是,那天我是喝酒了,但我不至于喝糊涂啊,把你这事说出来了,对我没好处啊,我干嘛要给自己找事?”邹柏寒一脸无奈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这几天,他已经反复说了无数遍,严懿琛这电话打的不厌其烦,原本自己那点破事都没解决的邹柏寒快被烦死了。
“那他那天....”严懿琛继续说出那句他问了百八十遍的问题。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去上个厕所回来后就是这样,突然问的我知不知道一个我们都总所周知的有关于你的秘密,我就说这事要你问,毕竟是你的私事,我说不合适啊。”邹柏寒打断了严懿琛接下来要问的话,一口气解释完了当时的情况。
邹柏寒觉得纳闷,严懿琛不该给禾卿打电话解释吗,怎么这几天竟是给他打电话去了。
严懿琛那头叹了一口气,刚准备继续问话却被找来的员工敲门声打断了。邹柏寒耳尖立马接话道:“别在跟我打电话了,你忙完就快回来吧。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跟我打电话没用的,挂了,拜拜。”
邹柏寒说的是个实在话,严懿琛却不是个实在人。自打那天过后,禾卿就再也没找他,他也没再找禾卿。他像是大脑宕机了似的,对那天晚上禾卿突如其来的那个问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一件事在心里埋得太久了,是不愿意同任何人说起的,更何况这件事他并未跟任何人提起。
邹柏寒跟裴永舟知道这事,那也只是因为这京圈太小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每个家里那点事,一条胡同巷子的孩子们跑一撂儿,摸着门缝就能知道哪家大院有个什么事儿。
幼时的孩子们嬉戏打闹,说是童言无忌,但那互相嘲讽的话确实是实打实的伤人。那会儿邹柏寒跟裴永舟算是他们那胡同街的铁霸王,三天两头就带着一身黄泥巴,灰头土脸的回去,身上也都是些小磕碰,青紫破皮什么的,都是些皮外伤。只有那日两人非要去招惹严家大院前些年刚带回来的乡下土小子,还非指着人家的鼻子说人家是没娘养的。
要说这事,搁谁身上能忍?
这两铁霸王当时也没想到那老严家的乡下来的土小子还是个狠角儿,一句玩笑也开不得,直接把邹柏寒当时啃玉米都痛的大门牙给打掉了,疼的邹柏寒都没来得及叫喊,裴永舟在一旁看着那黄沙地上的一滩唾沫星子混着红色的血,还有那蹦出去的一颗牙不知道落哪里了,一时间都楞在那儿忘了扶地上的邹柏寒起来了。
后来邹柏寒怒气上来,三人又打了一架,不打不相识,也是自打那次过后三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玩一块儿去了,这两人也算是通过这次打架证实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后来长大了也就没原来那么混了。
所以在邹柏寒看来,他真的没必要去揭自己兄弟的短,他个外人也没必要参合别人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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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里,唯一一个单身狗张豫安一边打着游戏,一边问到窝在被窝里不知是死是活的禾卿:“欸,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星期二是圣诞节啊,要不咱两一块去吃个饭?赶个热闹?这在寝室就我一个人打游戏也怪没意思的,你又不陪我还开黑,我那些朋友也都跟女朋友过节去了,真他妈孤寡老人啊。”
禾卿掀开蒙头的被窝,对着上铺的空木床板子说道:“哪有两个大男人一起过节的。”还出去吃饭,这含gay量太高了,他不知道张豫安这直男怎么想的。
张豫安噼里啪啦的按着键盘,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屏幕,不以为然的回道:“谁规定两个男的不能逛街吃饭啊。”
呵,你要是知道我是gay就不会这么说了。禾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张豫安打了半天,又不见禾卿回复,往禾卿的床铺看去,“给个话啊,要不你就跟我一块开黑。”
“不打。”禾卿这几天心烦,干啥都不起劲,更别说打游戏了,整天对着个手机看,张豫安要不是知道他跟自己一样单身,差点都以为禾卿这是失恋了。
操,不会真背着自己谈恋爱然后失恋了吧?张豫安不可置信的想道,然后立马走到禾卿的床前,小心谨慎的问道:“欸,你不会失恋了吧?”
这一提到失恋禾卿就想到了严懿琛,一连着想到了严懿琛前些天的所作为,本就没生气的脸更加郁郁寡欢了,“没有,我都没谈,我上哪失恋。”就当那些天跟狗谈了吧。
“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不舒服。”
“那出去吃点东西?”
“不想吃。”
张豫安最后不耐烦的问道:“那你到底要干嘛,成仙?”
禾卿一脸要死的样子又倒躺下去了,“哎,你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张豫安看着禾卿这副模样最后放弃了,摸着自己饿了的肚子,说:“行,你自己床上休息吧,我出去吃烧烤。”
禾卿快速的
', ' ')('抓住要走的张豫安的衣服:“帮我带。”
“操,我就知道。”张豫安甩开禾卿的爪子骂骂咧咧道,但还是当了这个老好人。
张豫安一走,整个寝室就只剩下禾卿一人了,整个宿舍一盏灯都没有打开显得无比的死气沉沉,禾卿就这么望着一片漆黑的上空,跟枕头旁边摆放的手机一样没有丝毫生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屏幕突然亮了,禾卿以为张豫安这会儿已经到了烧烤摊,他懒懒的拿起手机,已经想好了要点什么烧烤。
手机屏幕白晃晃的光让禾卿觉得扎眼,微信的消息提醒那行字让禾卿看的不真切,等大脑接收到眼睛传来的信息后,一瞬间,禾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猛地从床上起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老王八蛋”发来的消息:在干嘛。
禾卿那颗跳动的心先后经历了震惊、惊讶、欣喜如狂、平淡、不甘、愤怒,最后都变成了嘴角那一抹嘲讽,他在漆黑的漆黑的寝室里敲着手机屏幕回道。
禾卿:【严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从严懿琛前些天说的那句“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开始,禾卿就觉得他两这关系就已经完了。
禾卿是那种对感情很直白的人,他喜欢就会去勇敢的追,只要他确定对方并不讨厌。所以当初他一次又一次的扒着严懿琛,对他而言,这算追,且并不是单方面的“舔狗”,因为前提是严懿琛刚好也对他有感觉。
而那句话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关系,严懿琛那句话里透露的那种无所谓、“如果你非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不要无理取闹”等等,这些信息难免让禾卿觉得自己被轻视、并不被看重,且这件事的本身,禾卿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想知道事情本身的真相,而不是被隐瞒、不被信任。
既然自己都不是那个值得被信任的“亲近的人”,那他觉得这关系不要也罢,毕竟是不对等的,他再往前走,那就是上赶着犯贱了。
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严懿琛看着手机上那行字,说不生气是假的,但他压根没权利生气,因为他知道这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这个结果,合乎他说的那句话冰冷的话。
严懿琛:【宝宝,非要这样子吗?】
禾卿看着手机上那行字在宿舍里冷哼道:【严老师注意措辞,别发错消息了。】
严懿琛:【你下楼。】
禾卿皱着眉头不解道:【干嘛?】一种莫名的情绪让禾卿看到这行字后心里突然沉闷慌张了起来。
严懿琛:【你下楼就会知道了。】
禾卿按捺住自己那颗再次疯狂跳动的心回道:【我凭什么下去?】
他不想再因为严懿琛任何一个举动就轻而易举为其摇摆不定,这样的自己像个傻子。
严懿琛看着手腕上的表,指针一分一秒的划过,离他下次飞往上海的航班已经不远了,今晚是他临时定的机票回来的,他无法用一个电话跟禾卿说自己的苦衷,他只想见禾卿,所以就回来了,他不知道禾卿是不是在寝室,他只是寻求着最大的几率,找寻着自己遗失的红宝石。
可显然他的宝石并不愿意见他。
纵使禾卿拒绝了严懿琛,内心却依旧期待着严懿琛给的惊喜。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他捧着手机依旧期待着严懿琛的回话,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回复,直到手机屏幕再次陷入黑暗,禾卿的那颗不停跳动的心也逐渐降温了下去。
等屏幕亮光再次在黑暗中唤醒的时候,那双掩盖不了喜悦的眼神在看到是张豫安发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暗淡了下来
张豫安催促他快点下去拿烧烤,还说买了煲,估计不好拿,那纸碗的汤都快撒完了。
禾卿失落的看向窗外,昏黄的路灯下,楼下并没有什么人等着。他在心里骂了严懿琛一万遍,还说什么让他下楼,全是骗他的。
他气冲冲的穿个拖鞋拿着手机就下楼了,张豫安正巧在门口等着,一见到禾卿来了,立马上前习惯性的揽着禾卿的肩膀说道:“怎么才来,我这路上汤都洒一半了。”
禾卿问着两手空空的张豫安:“东西呢?”
“这里。”张豫安指着寝室楼下专门放外卖的小桌子,他一脸嘚瑟的说道:“看你那副死样,我给你多买了份麻辣烫。烧烤买的是咱两都爱吃的,什么鸡爪烤肉土豆片啥的,今天圣诞节,咱两不过节也要吃的好啊。”
禾卿一看,这东西确实多,也难怪着这纸碗兜不住汤,塑料袋底下一层汤汁,估计是张豫安买的这个煲太烫了。
禾卿拿起自己那碗麻辣烫还有两袋用盒子装好的烧烤说道:“走啊。”
张豫安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嘴巴犯贱了起来:“你他妈不得亲我一下,好好感谢我?”
“去你的。”禾卿两手提着袋子上前照着张豫安的屁股给了一脚,却被张豫安嬉笑着躲开了,他瞅着禾卿手里那碗麻辣烫提醒道:“诶诶,汤撒了啊。”
禾卿一看,并没有,感觉像是被耍了,跑上去又是一脚,还是被张豫
', ' ')('安多开了。两人就这么吵闹着进楼道里去了。
严懿琛原本准备走的,但没走几步心里还是放不下,于是他又折了回来,好巧不巧就刚好撞见了这么一幕。
他这才知道,禾卿是在寝室的,只是不愿意见自己罢了,看着那估计是室友的男生跟他勾肩搭背的,那心里的怒火都烧到脑门上了,他想冲上去,把那双碍眼的手给拿开,那是他的人,他的宝贝,他不允许任何人碰。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脚步就停留在原地,看着两人嬉笑打闹着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他想,他去了又能如何。以什么立场?禾卿只怕是会态度依旧冷硬的叫他一句老师吧。
有什么东西正在越走越远,而严懿琛却是站在原地无法阻止。
他依旧懦弱的像是心底的那个曾经的被抛弃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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