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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嗯,呜,呜”,间或有哭得太狠所留下的后遗症啜泣从不时抖一下小身子的人嘴里发出。
蒋刻找回来自己被人穿进卫生间的鞋,站在进门时的过道上,在过道的杂物柜最上层里翻找着什么。
他单手抱着被小棉被子裹成一团的人,那人的颤抖引得搭在蒋刻手臂上的小棉被角也一起抖动。小小的头按在他侧颈连着肩膀的一块上,随着啜泣,不时会有潮湿的热气喷洒那片肌肤。
他拿着自己找到的东西,单手抱着人往客厅走去,将怀里的人放在沙发上,直起弯着的腰背时,却被紧紧揽在脖子上枯瘦的双手阻止。
鉴于那双手实在瘦的可怜,蒋刻都不能轻易有动作。
“教授?”,蒋刻略微疑惑的开口,就着别扭更加耗费力气的姿势,摇了摇手里的药盒子,“您先松手可以吗?,我给您擦药了”
瘦的贴着骨头的手倔强的紧紧抱住脖子不放,就是蒋刻收到的回答。
他微微无奈的弯了嘴角,没有为这不讲道理的顽固举止发恼,而是重新弯下腰去,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坐下去,把人放在自己腿上。
姿势就像在抱刚出生时裹在襁褓里的小侄女,把小小的被子团斜抱在怀里,高大的青年,小小的被团,抱起来倒是挺合手。
扯开被子,一点药膏挤出来,用棉签沾了,一点一点极其轻到极限的动作,慢慢涂在被掐得破皮的伤口上。
干瘪的乳头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躺在瘦到发指,骨头顶着一层薄弱体肉的干瘦胸膛上。
掐损的头部流出些许红色液体,时间长了,已经干涸附着在乳头上,红色的干干一层逐渐被白色的药膏满满覆盖。
“药涂好了,教授”,蒋刻盖上药膏盖子,手指隔着几厘米的距离极近的指着伤心的乳头,像真的触碰到了似的,动作轻轻的,“您下次温柔些对待它吧,”,指着乳头的手指复又回去指着自己的心口,“因为,它会和我一样疼的,”
瘦如枯枝的手快速抓住那根指尖对着胸膛的手指,小小的手只够抓住那一根纤长匀称的手指,看着青年温和的脸,陈文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太好了,蒋刻,”。
抓着手指的小手,随着开口的每一个字,捏得越来越紧,话里都是紧张,“你太好了,蒋刻,好到不能再好了,”。
他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是恳求,“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收回之前的话,我知道,你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能不能,能不能”,他哽咽了一下,吞下哭音,“能不能,能不能,”,万里的悲伤击中了他,那一刻,过去,现在,将来,全都撞进他的脑子里,他忽然说不出来话了。
他是真的很爱蒋刻,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而已,他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就是好的,他不知道这样会让蒋刻那么的失败。那一刻,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老师,我能的,我可以的,我愿意的,我心甘情愿的,好不好,嗯?”
蒋刻温和的承诺给了他勇气,他接住蒋刻这各种样式的愿意,终于颤抖着说出那句未完的话,“能不能,好好爱我,”,随即头埋在蒋刻身上,虔诚的恳求,“呜,一天也行,我会好好珍惜,一个小时也行,我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他死死咬住下唇,“一分钟我也要,我真的很爱你,你那么好的人,谁都要喜欢,我很喜欢”,话未完已经埋头痛哭。
他今天哭得太多了,他是水做的。
“老师,我爱您,我已经说过了,我爱您,您应该相信我,您不应该再哭了,我们还得去接小羊,小孩子不适合看见大人肿红的眼,好不好,嗯?”
“感谢你,蒋刻,谢谢你,蒋刻,真的真的,很谢谢你,你太好了,唔”
他趴在蒋刻身上,眼里是得救了的欣喜和感恩。蒋刻则抱着他去厨房拿冰敷,眼太肿了,不好见小羊的。
大约两个小时后,两人前往舅舅家,蒋刻开的是自己的车,上次事故后被送去维修的车已经可以使用,取车当天蒋刻就把给舅舅暂借的车还回去了。
车内气氛有些尴尬,但感到尴尬的只有陈文一个人。今早的对话,无异于把漆黑畏光的心放到烈日下暴晒,坦白了个彻彻底底,当然也痛彻心扉。让他到现在都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和蒋刻相处。再加上,他从来只知道远远看人,而现在突然得到了允许可以接近,本来就不会沟通的他,更不会说话了。
就这样沉默着到了舅舅家。
“老师,到了,可以下车了”。
“啊,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陈文正在愣神里,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温和的提醒。连忙点着头匆匆拉开车门,下车时因为动作太急,绊到车门,面朝下往车门外的红砖小道上倒去。
蒋刻刚关上驾驶室的车门,就见那人发生了意外,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就着心底冒出的最快路线,即便那路线过于出格。
他手撑着车门,脚踩踢了一下车胎,一个空中倒翻,稳稳落在车头上,迅速的踩了一下脚
', ' ')('下的车头,再次一个从车头到砖地的腾空后空翻,落在陈文身后,刚好扯住细瘦的手臂把人搂在怀。
纤细的手臂骤然被拉住,“老师,小心一些,”,蒋刻素来温和的声音里已经微带了些喘。毕竟他刚使尽了浑身力气。
“小刻,没事吧?”,一句满是关心的问话插进两人中间。两人同时抬头望过去。
陈文连忙从人怀里出来,“是,是,我知道了,不好意思,”,他结结巴巴的说着自己都不清楚的话,却莫名不敢看蒋刻的舅舅。
“没事,”,蒋刻对着舅舅抱歉的微微一笑,“舅舅,让您担心了,”
“唉,小刻,跟舅舅有什么好道歉的,就是我刚刚出来看你来了没有,一开门正好见你在车上翻跳,你以前不会做这种事,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听到舅舅这句话,陈文无法抑制的红了脸。是为了我这样做的。这样的念头随着舅舅的话完也已经迅速填满他的心口。
舅舅和蔼的朝自己侄子微笑,“我知道你的能耐,不做没把握的事对不对,但作为你的舅舅,我还是得告诫你一句,注意安全,”
“嗯,是,我知道了,谢谢舅舅教诲”,蒋刻真诚的接受舅舅的劝告。
“教授,”,蒋刻看向边上的人,却见那人脸颊红红,和第一次遇见时的模样一般,他当即心下无端软了很多,温柔的询问出口,“教授?您还好吗?”
“嗯?哦,我很好,我没事,”,陈文从那阵红里回过神来面向舅舅,因为不久和蒋刻产生了某种关系,他不复第一次见到舅舅时的感受,心里见家长的紧张已经达到极致,尴尬之下竟弯腰行了个大礼,“您好,我是蒋刻的老师,陈文,我和您上次见过的”。
舅舅比陈文大了十多岁,按理说这样的礼也是可以受的,但蒋家人都有着良好教养,他们尊重任何人,礼仪方面更是规规矩矩,从不出格,在他们的涵养里,这样大的礼是不能随便接受的,更何况,陈文还是蒋刻的老师。
“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陈文教授,见过的,见过的,我还得谢谢您对我家蒋刻的教导,来者是客,更何况您是蒋刻的老师,快进来坐坐,饭已经请阿姨做好了,”,想起了什么,舅舅又继续到,“陈文教授,小羊在和圆圆一起学画画呢,您等会儿可以去看看,”
一阵寒暄之后,几人往别墅里走去。
二楼的小画室里,小羊和小侄女一起跟着一位着名画手学画画。
“圆圆,你画得好好看,”,接过圆圆递过来的小画板,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爱不释手的摸着白白画纸上的一只蓝色的小羊,像真的一样。
“小羊,小叔说了,做朋友嘛,要学会分享,这个画得就是你呀,送给你了,怎么样”。
“送给我?!”小羊的声音一下拔高,满满的兴奋,不敢相信的,“真的送给我?”
“对呀,送给你了,”,小侄女肯定的点点头,看着一脸兴奋上小羊,她也很快乐,瞥到小羊桌前被纸盖住的画,“小羊,你画的什么呀,给我看看嘛,我都给你看了”。
“可是,可是,我画的好丑,我最近才学画画呀,没有你那么厉害,”,小羊的声音因为羞愧渐渐低下去。
“是你不想学吗?小羊,”,在小侄女的世界里,学画画是一个最基本的事情,她无法理解贫穷可以限制一个三岁的小孩学画画。她有些疑惑,以为是小羊不想学。
“不是,是,不是,”,小羊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本能觉得那是个非常羞耻的理由。
良好的教养使小侄女压下疑惑,安慰自己的小朋友,“,算了,不是就好了,现在也可以学的嘛,那有什么的,你这么好看,画的不管是什么,都会好看的,”
在小侄女的再三鼓励下,小羊终于拉开那张藏羞的纸,把自己画的东西展示出来。
和小侄女的一样,白白的画纸上,五个类似火柴人的家伙站在一起,稚嫩的笔法,简单的线条,确实没有什么功底,但却也不失可爱。
“哇,小羊,好好看,真的,你骗人,明明就有很好看,”
“真的?”
“真的呀,小猪骗你了,”,为自己的朋友心甘情愿当了小猪的小侄女疑惑的指着画里的人问到,“这个是谁啊,”
“中间那个是我啦,左边最高的是小叔啦,右边的是爸爸,哈哈,你在这里,爷爷在你身边,我们永远在一起玩”
两个小孩子的笑声回荡在小画室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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