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洗过澡,窝在床上小憩半小时,雨停了才起来,此时已是傍晚。
胡茵早就出了门,给周时桉留信息说晚上不回,让他们自便。
郁桃这才扭扭捏捏地穿着男人衬衫走出来,蓝白条纹,袖子翻三折,最长的部分到大腿中部,没穿内衣,胸前自然吊着两坨浑圆软肉,躲在衬衫布料下轻晃。
周时桉叫了外卖。
吃的时候不安分,原先与她对坐,隔着一米宽的长桌,没几分钟,觉得太远,又挪到同一边。
两口生鱼片下肚,挨着坐都觉不够,把人抱过来,交迭在一块。
郁桃一口吃不下一个天妇罗手握,把剩下半个喂过去,手指被咬住,往回抽,他不放。
另一只手做势要挠他痒肉,被格挡住。
“胆子肥了。”
“你惯的。”
手指得到自由,拿起筷子,吸溜几根拉面下肚。
一顿晚饭,竟吃了近一小时。
饱暖思淫欲,周时桉填满了胃,把嘴凑到胸前咬开两颗扣子,半边乳肉露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啄。
不含不舔,只是吻。
鼻梁骨又挺又硬,戳在胸前有点痒。
“我们该走了。”
郁桃时不时去看时间,心惊胆战的,害怕长辈忽然推门进来。
耐着性子等他厮磨结束,回到香海湾时天已黑了。
确认参演《小茉莉》,制作组通知一周后就要进组。场景都搭好了,要不是女一女二人选有变动,早就可以开机。
进组之前,周时桉几乎每天都到来找她,傍晚或深夜,没有固定时间。只要第二天没太重要的事,都会留宿。
出发前一晚,两人从晚餐后做到午夜才歇。
周时桉上了头,洗澡时把人抱到洗手台上还要来,听她哑着声音说不要,更催情。
把她一条腿抬高搭在肩上,挺腰掼入红肿两瓣唇,“是不是你说进组一个月都不能做的?”
“拍摄进度赶,不让闲杂人等探班,我不想给剧组添麻烦。”
圆头磨在花心上,性液涟涟渗出,“我是家属。”
“那也不行。”
“小桃儿,看镜子。”
周时桉喜欢对镜做,她平日骨头再硬,这时候都得软着身子被侵占,生理快感不过就是一哆嗦,心理快感续航时间长过百倍。
第二天起来时,郁桃腰酸得像散了架,气不过,隔着被子踹出一脚。
他干脆翻开被子,笑吟吟看过来:“让你直接踹。”
郁桃有点怂,踩着拖鞋蹬蹬蹬走远。
*
片场在平京四环边上一别墅庄园内,根据拍摄需要,被改成高端按摩会所。
外边装修得淡雅,日式园林风格,进了门,陈设富丽堂皇。
有个镜头是一队身量高挑、年轻漂亮的姑娘从走廊尽头一字排开,脸上涂抹着白粉和胭脂,明艳、晦暗、清纯、愚痴多副假面俱有之。
会所老板打着按摩养生的旗号,做外围生意。
郁桃饰演的女二号白樱是老员工,业务能力精范围广,销售和HR都做得,既能留住客户,时不时还能拉到新人。
饰演女主小茉莉的是演员胡冉,比郁桃大两岁,只看外形却像十九。除了瘦,更难得的是一份纤弱感。
章导说得没错,郁桃外形没有这股纯味。
影片《小茉莉》以保安视角来讲述,保安饰演者李知恒和章导是老拍档,甚至可以说是御用男主演,和胡冉一样都是科班出身,戏剧学院的师兄妹。
郁桃一个半路转行的,夹在一群科班演员之间,紧张又兴奋。
反复读过剧本,除了白樱那部分,小茉莉的故事她也烂熟于心。
凭心而论,更欣赏女一这个角色。
丈夫失踪三年后,大伯和小叔想把小茉莉卖给村里一位光棍,榨干她所有价值。小茉莉偷听到此事后,第二天拿上身份证和所有现金跑了出来,坐了两天火车才到平京。
她去的第一个地方,是警察局,做完笔录后,歪歪扭扭地签下“刘茉莉”三字。
小茉莉没有娘家也没有姓,养父母叫她茉莉,养了十几年,最后五万块卖给刘二当媳妇。
第一张身份证是丈夫刘二托镇上的警察老乡给办的,那天以后她才有了姓。
小茉莉到平京没几天,丈夫一点影也不见,钱要花光之际,她在一家米粉店遇到白樱。
白樱一双眼十分毒辣,吃一碗粉的时间内,就判断出角落那白衣女孩缺钱。付款用的是现金,问店家不要肉只要粉行不行。全程没见她拿出过手机,普通话更是说得蹩脚。
女孩XS的身材配了个C的胸,长相清纯,脸上没抹粉底,一双小小的眼睛谨慎地窥视四周。
只要不开口说话,装神秘,卖价不会低。
白樱动了心思,半哄骗式地把小茉莉拉下海。
拍这场戏的时候,郁桃和胡冉一次过。
胡冉夹起一头长发,开玩笑说:“你是不是拐过人,这么熟练。”
郁桃神情带点认真:“我明明是被人拐。”
戏内白樱风骚小茉莉天真,戏外反过来,郁桃跟着胡冉学吸烟。
这部戏里有不少吸烟的镜头,她硬着头皮学,第一次入嘴时,呛得肺都要咳出来,白雾浓浓一片。
胡冉哈哈大笑:“你这都没过肺。”
说着深吸一口,烟夹于食指和中指前端,姿态娴熟。
郁桃闲下来的时候,就猫在片场角落抽烟,简单一个动作,这都练不会,也不用当演员了,演一个老练的风尘女,拿烟姿势却像高中生,太滑稽。
憋着这个劲,她观察剧组里的女艺人在放松状态下的吸烟神态,记下来,对着镜子练。
练得并不满意,有一种十分生硬的东西横亘在她和香烟之间。
周时桉的电话拨过来时,嘴里正吐出一口细烟雾。
右手两指一捻,慌张把烟掐了。
人明明不在旁边,她莫名有种被家长抓包的心悸。
他耳尖,听出她声音有些沉,问:“怎么了。”
郁桃清清嗓子,“没……没什么。”
那边低笑一声:“你是乖学生,最不会撒谎。”
“我演的角色有抽烟的镜头,我不够熟练。”
“你享受尼古丁的味道吗?”
她直截了当:“不。”
“你内心都抗拒的东西,怎么演得自然?”
郁桃怼他:“隔行如隔山懂不懂,劳烦周总来指导演戏。”
说完觉得语气有点冲,好像把在片场的不愉快撒在无关人等身上了,闷声好一会儿,声如蚊呐:“对不起。”
周时桉只是笑:“撒完脾气就道歉,都说你是乖学生了。”
电话挂了,把刚才掐灭的烟再点燃,先凑近闻尼古丁的味道,习惯了,再送到嘴边,深吸一口,吐出来。
她不理解为什么会对尼古丁上瘾,但试着放下厌恶去接受。
晚餐时和胡冉、李知恒凑在一块吃盒饭,李知恒绕着她转一圈,夸张地闻空气:“胡老师,你快把小桃带成老烟枪了。”
胡冉挑出两块肥肉:“她长得就像老烟枪,谁能猜到烟都没摸过。”
郁桃想起周时桉刚才说的,脱口而出:“我是乖学生。”
她在主角团里年纪最小,和其他人都熟起来后,聊天也不拘束。
组里大多数艺人都是电影和戏剧学院出来的,长着一张没被欺负过的脸,这是郁桃的评价。
念电影学院,一年学费两万上下,不多,但考之前的培训、考上之后的戏路资源,都要靠钱堆起来。
普通家庭的人,有机会半路转行,自然喜闻乐见,但不会放弃文化生路子,孤注一掷去当演员。
胡冉和李知恒便是,一个平京土着,名下两套全款房,都是房价起飞之前父母囤的;一个省会城市独子,父母做到国企管理层。
有种不愁温饱的松弛感。
三人临时组成一个小团,郁桃跟着他俩混,一块吃饭一块交流对戏的想法,观察学术派演员是怎么演戏的。
胡冉知道她评价自己为学术派后,调笑说:“那你是什么派?”
“不知道……”
李知恒凝眉想了会儿,给出一个定论:“模仿派,或者说,学习派。郁老师的观察能力和学习能力很强。”
胡冉接着说:“嗯,但这样有个问题,如果没有模仿的原型,容易摸不着头脑。”
郁桃点点头,全都记在小本子上。
章导规定,不论演员当天有没有拍戏安排,都要到片场来,一起开工和收工。
郁桃晚上没安排,但也不能走,就到房车里休息一会儿。
小离站在车旁,一脸欲言又止,见她来了,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就闪开。
拉开车门,周时桉正坐在她的位子上,手里捧着剧本,抬头看过来。
他突袭是常态,但唯有此刻,郁桃第一次感到心旌摇曳。
“给你带了点润嗓子的东西。”
她不敢凑近,面上神色犹疑。
“怎么了?”
“我一身烟味,怕熏着你。”印象里没见过他吸烟。
他伸出手:“不想被导演发现有人违规探班,就赶紧上来熏我。”
郁桃搭住三根手指,借着力道跨上车,门关上,隔出一方小天地。
“你也知道违规了?没人看到吧。”
“我想你,想见你,行不行?”
她把烟味最重的风衣脱下,扔到副驾驶位,“我待不了多久……”
下颌被捏住,被动地蛮横转过脸与他对视,秋波流转间,胸口渐渐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