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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舒是被响亮的警笛声彻底唤醒的,其实他已经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好一会儿了,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浑身像是被掰碎了又揉在一起,力气也被抽空了,连张开眼皮也做不到,只有干渴到有撕裂感的喉咙提醒着他身体还属于自己。
迪亚是通过谢舒微弱地动了动的手指发现他已经醒了的,他连忙从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保温壶里倒出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自己则正襟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揪紧衣襟,忐忑地吞了口口水。
大概过了一分钟,谢舒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开始他的视线还很模糊,?又用了两分钟才让自己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脑子沉重又混乱,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歹徒丑恶的脸上。
那个恶心的人给自己下了药,还说要把自己交给一个叫刘哥的人,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谢舒发现自己记不清了。
直到迪亚忍不住出声,谢舒才发现自己身边坐着一个人。
“谢舒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迪亚首先关注的还是他的身体状况,虽然已经在帮谢舒清理时检查过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但那也只是表面的,万一那两个人在之前还给谢舒注射过什么其他东西,迪亚发誓自己一定会在法律之外对他们进行另外的惩罚。
谢舒愣了一下才辨认出来眼前的人自己认识,但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前不久见过的热心肠青年会在此刻出现在这里,迟钝的脑子也让他没办法思考,于是他直接放弃了深究,转而遵循着本能问道:“有水吗?”
迪亚连忙扶着谢舒坐起来,用枕头垫在他的背后,拿起床头的水杯,也不递给谢舒,而是亲手一点一点喂给他。
谢舒啜饮着温度适中的水,直觉这个姿势有些过于亲昵,但身体的酸痛让他实在不愿意自己动手,就这样半推半就地享受起青年的照顾来。
由于喉咙的疼痛,谢舒喝得很慢,可迪亚依旧害怕他呛到,一只手时不时地轻拍他的后背,这让谢舒有一种自己在被当小婴儿照顾的感觉。
谢舒的确是渴了,迪亚就这样把玻璃杯中的水喂完,谢舒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青年看了看空空的水杯,起身想再去接一杯过来,刚起身,就被拉住了衣袖。
“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你。”谢舒抬头看着转过身来的青年,诚恳道。
他的记忆已经清晰了一些,可依旧停留在那个人渣给自己注射药物的时候,至于自己是怎么被解救出来又出现在这里、那两个人渣现在怎么样了,他只能问眼前的青年。
迪亚能够猜到谢舒想要问什么,但他不确定谢舒还记得多少。
这种烈性春药有很大概率会让中药的人在事发后忘记自己的经历,从而让施害者更容易逃脱罪责,所以已经被警方管控了,至于那两个人渣肯定是从非法的途径获得这种药的。
迪亚在心里默默为他们又加上了一笔罪状。
谢舒的视线随着青年移动,待他坐下,缓缓开口道:“是你救了我,对吗?”
迪亚听到这句话心凉了一大截——谢舒肯定不记得他们之间的情事了。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情况也只能算是喜忧参半,毕竟在情事中自己表现出来的不正常的、接近偏执的占有欲,如果谢舒还记得的话,有很大概率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更可能会疏远自己。而现在这样的情况,还给了自己一部分的表现空间。
迪亚在脑内迅速复盘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然后调整语气,道:“是的,那时候我正好从楼上往下走,隐约听见有呼救的声音,我本来打算装作社区工作人员去试探一下,没想到那个男人那么没有戒心,我敲门之后直接给我开了门,在看清房子里面的状况之后,我就冲进去把里面的人都给解决了,然后把你救了出来。”
迪亚将整个流程全部说了出来,谢舒几乎可以想象到这个青年是如何骗过两个歹徒,然后用迅捷的手法将他们制度的。毕竟青年的身手,之前在救小男孩的时候他已经见识过了。
但谢舒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有一面之缘的青年,居然在今天救了自己,未免也太过凑巧了……不等谢舒思考完,迪亚便接着开口道:“谢舒哥,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和你说一下……”
青年的神色郑重,但眉目之间却透露着一种掩藏不住的绯红,蕴含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青涩,让谢舒也连带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谢舒还在奇怪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情绪,就听见青年略显磁性的嗓音道:“我在救下你之后,发现他们给你下了、下了烈性春药,我们就……”
被青年提起,谢舒终于想起自己确实被那个歹徒注射了春药,浑身的酸胀感也有了解释,仔细闻的话,空气中还保留若隐若现的情欲气息,发生过什么昭然若揭。
谢舒怔愣了一会儿,随后抿了抿唇,请求道:“请不要说了,我想冷静一下……”
他的心被一种复杂的情感包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虽然是因为情况危急,青年又是为了帮助自己。
但自己确确实实
', ' ')('又一次背叛了丈夫,这次还是和一个名义上的陌生人,和丈夫以外的第三个人在婚内发生了性关系,不论原因是什么,自己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迪亚观察谢舒的神情就知道谢舒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意外,于是默默呆在一边,等待谢舒开口。
“我们发生了关系。”谢舒用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迪亚猜不出谢舒现在的想法,只能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得到青年的确认,谢舒的心里有些微妙,但又不得不承认,更多的是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甚至为和自己发生关系的是眼前的青年,而不是一名歹徒而感到暗暗庆幸。
但刚刚青年看自己的眼神,明显是充满情意的,谢舒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自己的情况和青年说清楚。
他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便听见青年有些紧张的声音,“谢舒你……你已经有伴侣了吗?”
谢舒转过头,有些诧异地看向青年,像是在用眼神询问青年如何得知。
迪亚眼神晦暗,又慌忙低下头去,掩藏住自己险些失控的情绪,才道:“做的时候……我发现谢舒哥有奶水,是刚刚生过宝宝吧?”
“是的。”既然青年已经知道了,正好可以省去解释的时间,谢舒坦然道:“迪亚,我真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甚至非常感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知道、我的状况大概会比现在糟糕百倍……但是,这样的事情是违背我们意愿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当做这一切没发生过。”
谢舒的脑子又涨又疼,肉体上也充斥着一种不适感,他尽量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等待着青年的回应。
迪亚的脸上先是浮现出欣喜的神色,然后又转为受伤,直到最后变成一种看似平静的了然,只是他眼神里的哀伤和失落是任何人也忽视不了的。
仿佛他和谢舒并不是一夜情的关系,而是情比金坚的爱侣在说分手一样。
面对这样的眼神,谢舒也有些招架不住,心里冒出一阵心虚和愧疚,似乎自己说出刚刚的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罪过一样。
但是这是不应该的,他并不认为自己的魅力大到能让只见过两次面的青年就这样倾心于自己,迪亚这样的反应,或许还是因为所谓的雏鸟情节吧?
谢舒默默下了决断,但却根本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劝说青年,索性不说话了,掩饰般地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靠到床头上闭上眼睛。
迪亚看见谢舒这样的消极姿态,更加心乱如麻,他慌乱地站起身来,飞快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便匆匆出了房间。
在青年转身的时候,谢舒睁开了眼睛,只看到青年仓皇的背影。
十分钟后,谢舒坐在床上,端着一杯青年重新递给他的温度正好暖手的水,从青年口中了解到那两个人渣已经被逮捕,将自己吵醒的警笛声就是赶来的警车发出来的。
“既然是这样,需要我去作证吗?”谢舒用指腹摩擦着杯壁,低声问道。
“并不是必要。”迪亚摇了摇头,“那两个人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我也做了辅证,加上他们房子里的证据,已经够他们判的了。”
谢舒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他确实没有什么作证的必要了,他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揭自己伤疤的爱好。
“谢舒哥,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迪亚确认谢舒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不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医院用更精密的设备确认一下谢舒的身体状况。而是现在已经晚上七点过了,检查完他还可以找借口送谢舒回家,到时候或许还能见到那个无能男人。
虽然没有见过谢舒哥的伴侣,但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这样遇险,并且过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发现、没有做出任何行动,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个合格的爱人。
迪亚有信心自己能比那个人做的更好,所以他不会放弃追求谢舒。
更何况在如今这个时代,结婚离婚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甚至连开放式婚姻也不在少数,谁知道谢舒哥的婚姻能持续多久呢?
如果真的有机会,他一定会做一个更加称职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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