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傅挽挽诧异道。
“此事事关重大,又关乎他性命,连你姨娘我也未曾透露过半分。”
这是自然,而且朝堂里的事情姨娘向来也不关心。
“爹是说,中毒和毁容的人是他的替身?”
平宁侯点头:“的确是有手下中了毒也在毁了容,所以他将计就计,传出自己被中毒毁容的消息。我回京的时候,他那替身已经解了毒,便没跟你提这事。”
“爹,你怎么不告诉我惊云就是他呢?”
“我也不知道惊云是他。”平宁侯叹道,“我虽然知道躺在侯府的人是替身,但我不知道孟星飏自己身在何处。这回回来,我见你一心嫁他,当时也没有在意别的事。如今倒闹出这么多事了。”
“爹,女儿不是责怪你,女儿只是……”
只是觉得没脸见爹罢了。
原以为自己鼓足勇气告诉爹自己爱上了别人,结果兜兜转转,她爱上的别人只是换了层皮的别人。
平宁侯自然也猜出了她的想法。
挽挽跑过来告诉他,自己红杏出墙的时候,他自然是万分震惊。
孟星飏这小子,易容过后刻意勾引挽挽,让挽挽以为自己爱上了别人,着实可恶。
叶真仪一生坎坷,名节无存,因此他一直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护好挽挽,给她选个好夫婿,让她平安顺遂的过一辈子。
谁知孟星飏这厮居然还让挽挽自己红杏出墙了。
平宁侯心里怒火中烧,可对着女儿,他还是强压下怒火,竭力表现得平和些。
“挽挽,你别想太多,今儿出去那么久还没午睡吧,躺下歇歇,等休息好了,退婚不退婚的,自然就能想清楚了。”
“嗯。”
平宁侯看着傅挽挽迷茫的眼神,忽而又想起了叶真仪来。
女儿发生这种事,若是亲娘在,什么话都好说些。
真仪聪明,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若是她在,应该很快就能安慰好女儿的。
他心中不禁抽痛起来,转身走出了锦绣阁。一出门,他的眉眼又恢复冷峻,他唤来手下,又给锦绣阁增派了十个护卫。
孟星飏,你就算插着翅膀也别想再靠近挽挽。
……
锦绣阁里的傅挽挽并不知道爹爹的这些布置,她将爹方才的表情收在眼底,心中亦是难过。
这些日子以来,爹爹自从回京以后,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鬓角亦添了许多花白。
爹爹嘴上不说,但傅挽挽知道,爹爹心里有多痛苦。
看到刚才爹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个疲惫眼神,傅挽挽忽然痛心起来。
总要帮爹爹做些什么才好。
她上次跟傅昭说了要去国子监探望弟弟,那她明日就带些糕点,去国子监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傅昭,一天不行,就两天、三天。
反正她现在也不用嫁人了,不用天天呆在家里筹备嫁妆。
嫁妆……惊云……孟星飏……
她竭力想让自己去想傅昭的事,可怎么想,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孟星飏的身影。
然而,更令傅挽挽感到绝望的是,她想的念的这个身影,竟然不是他真正的样子。
他既没有毁容,容貌应当是相当出色的。
傅挽挽只记得他七八年前的样子,虽然身量未足、满是稚气,便已是个罕见的美少年。
她真是可笑,成亲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夫君的真实模样。
她爱的惊云,不过是一个虚影,一个随时可能散去的虚影。
第53章她素来见好就收,眉眼一……
傅挽挽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中午陪着平宁侯吃几口饭,吃过饭又躺下,睡是睡不着,可就是躺着什么都不做。
平宁侯看在眼里,几回想劝,但傅挽挽压根不提孟星飏,他不好起头让她伤心。
退婚不退婚的还是得女儿发话。
“挽挽,要不要出门去逛逛,听说姑娘们如今都爱去星月湖采莲,叫上悦悦跟你一块儿去?”傅挽挽的闺蜜不多,傅悦悦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二房搬出侯府后,一直没得空约傅悦悦出来玩。
傅挽挽看着平宁侯焦急的眼神,听到这话,想了想,“是该出门了。”
平宁侯大喜,“你多带些侍卫随行,爹这就去安排马车。”
傅挽挽看着爹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不禁愧疚,更想着要为爹做些事情。
当下她稍稍打起精神,叫丫鬟们备糕点,装了满满一个食盒,坐着马车往国子监去了。
国子监是大梁的最高学府,自然不能随意出入,好在傅挽挽亮出侯府令牌,说是要找自己的弟弟傅昭,又跟门房说了许多好话,门口的人才允许她一个人提着食盒进去。
她没有来过这边,也不知道该如何寻找,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
连续穿了两个院子,始终没有发现傅昭的身影。
会不会他今日没有来国子监吗?
傅挽挽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环顾左右,挑了个面善些的书生,上前问道:“请问,你认识傅昭吗?”
对方摇头:“不认识。”
也对,国子监这么多人,哪里能谁都认识傅昭呢?
傅挽挽又拦了几个人,竟没一个认识傅昭的。
正踟蹰着打道回府,身后有人问:“姑娘,你在找傅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