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弄错的话,傲慢保守如阿图瓦伯爵,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过吧?然后,他从杜乐丽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宫里的谈话,加上国王只有四个人,连个旁听的仆从都没有,绝不可能传出去。
所以,阿图瓦伯爵现在要找谁麻烦的话,岂不是该找维克托?反正是谁都不该是他!
“我猜您对我的造访评价不太高。”米歇尔这么说,同时他依旧保持着他惯常的笑容。“但我得说,这次您一定猜错了。”
夏尔微微扬眉。“愿闻其详。”他倒想知道,阿图瓦伯爵在这种情况下来还能拿出什么对策——毕竟,现在德卡兹辞职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看起来就是保王派的巨大胜利!那么,除了庆祝,阿图瓦伯爵还能想到别的什么?
“在我说出我的真实来意之前,我能先问您几个问题吗?”米歇尔依旧笑眯眯的。
夏尔的目光就没从那张脸上移开过。这时,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就是:米歇尔那笑容背后另有深意。他一边在心里分析那深意会是什么,一边表露出恰如其分的合作语气:“只要我能回答,我很乐意。”
“虽然您还躺在床上,但您的头脑运转速度可一点也不慢。”米歇尔翘了翘嘴角,一副早就预料到的语气。“‘只要我能回答’?”能不能回答,还不是看夏尔自己的心意?那还说什么乐意?
这时候只有他们两人,有些事情就不用说得那么隐晦了。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夏尔小幅度地扬了扬下巴。有话就说,再绕弯子他就不奉陪了!
米歇尔显然捕捉到了夏尔的这种态度。“和您说话的时候,我总有一种错乱感——因为我一直都没法从您的谈吐中联想到您的真实岁数。”他这么说,然后抢在夏尔开口送客之前飞快地转移话题:“我很想知道,您和拉菲特先生从外省回来的那个傍晚,宫里发生了什么。”
夏尔保持沉默。这问题的确问到了点子上;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说出去?
“我知道,德卡兹伯爵在那之前就已经进去面见国王陛下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去递交他的辞职信。”米歇尔继续道,眼睛紧紧地盯着夏尔。
“所以你现在已经看到了结果——德卡兹伯爵变成了德卡兹公爵,但他同时得离开巴黎,远去伦敦。”夏尔轻微耸肩。“我不明白,您拿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问我,这有什么意义。”
“是吗,没有意义?”米歇尔反问道。“事情真的是像大家看到的那样吗?就和国王的侄儿被刺杀那件事一样?”
这话味道不太对,夏尔抿唇。米歇尔不是阿图瓦伯爵那边的吗?为什么这语气听起来像是和他们一边的?对刺杀背后的真实动机表示怀疑,这难道不是在拆阿图瓦伯爵的台吗?
反水,还是刺探?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