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任鸽把门关上之后,一直闷头大睡的阿莱才从棉被里钻了出来。盘着那诱人的长腿坐在床上,看着昨天夜里任鸽因为喝了兑了镇定剂昏睡之后她拍的照片:散落一地的衣物、和她交颈相拥的自己、只遮掩了一半的乳房、这一张一张的照片只有一个主题——上床后体力不支的任鸽先睡着,突遇真爱的阿莱为了留下美好的印记而拍下照片。
昨日她已经把照片发给了吴用,她相信有点江湖常识的吴用会因此放了自己欠了赌债的弟弟。虽然她一再对自己说不用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两个礼拜的女人而愧疚,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堵。都是爹生妈养,她就算不知道忽然自己找上门来的吴用和任鸽有什么纠葛,但是总知道这照片绝对对任鸽不利,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事。
“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想这次就算是欠任鸽的情,如果以后自己能帮什么忙,一定尽力归还。
其实如果阿莱就在今天早上对任鸽坦诚:“我拍了疑似我和你的上床照片,把它寄给吴用了。”任鸽大概也只会“哦”一下,连心率还是平稳的维持在90下的样子。这些事情在任鸽看来,几乎只能算生活中的小坎坷了。如果不在a市,她有无数时间来和麦苗误会、分手、再解决误会、再在一起,她可以花大量功夫在麦苗身边诵经般的讲“我是爱你的。”或者“我最爱就是你。”可是现在,她疲于应付的是吴宜之,她必须把这出自于心内的热情火辣辣的交付于吴宜之身上。
连后来吴宜之在狱中都说,他见过的下属里面,最殷勤的就算任鸽了。走狗得一颗红心堪比太监,要不是吴宜之知道她好女色,说不定早就在心里思考“她是暗恋我吧,她绝对是暗恋我吧。”的事儿了。所以现在的任鸽在她的同事眼里就是周建安和吴宜之身边的大红人,保不齐哪日就辉煌腾达的角色。现在的他们再也不觉得任鸽是个精神有问题的文艺青年了,他们开始私底下研究她从一个伦理片导演转换跑道到现在的位置,是不是根本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至少他们看起来是这样。尤其是任鸽现在立项的这部电影,本来要拍一个解放战争的叙事片。本来看起来投资小、没票房、没关注度、没影响力的玩意儿居然在她的忽悠下就改编成了“周建安成长史”。虽说那电影里的角色是改编,男主人公的样子和岁数却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塑造的是a市二把手周建安的完美形象。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在a市的投资商们求爹爹告奶奶的要投资这部电影。根据任鸽同事私底下讲,现在根本就不需要a市拨出任何一毛钱,这电影的预算满打满算都足够了。而还想进场一掷千金的商人还在跳脚,而任鸽在里面收了多少红包,那就没人知道了。
可事实是,周建安是个敏感的中年人,他虽然酷爱别人膜拜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却又觉得“树大招风”不是好事儿。所以在得知任鸽要把自己那是似而非的感人事迹改编成电影之后,时常都会犯焦虑症。只要一不顺心就会着急上火,等无处发泄的时候就会把任鸽找来,不明所以的痛骂一顿。一直要骂到任鸽表现出觉得父母把自己生出来是个错误才行。。
终于在这一日,任鸽正莫名其妙的纠结自己怎么会在睡梦里对着不算熟悉的女人脱衣解带感到无比惊慌的时候,又不明所以的被周建安从家谱节选开始骂起,这让任鸽心里的火烧得燎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周建安面前甩门而去,“砰!”一声在富丽堂皇的办公室留下巨大的回应。
站在办公大楼的凉亭里,任鸽哆嗦的往包里掏烟盒。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一个瘾君子。常常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每次当口腔都麻痹的时候就会觉得其实就这么被呛死也不错。可这次她的打火机总是打不出火来,任鸽烦躁的把香烟和打火机扔进垃圾桶,或许和麦苗一起逃走,不管是能躲一时还是躲一世才是安全的选择吧,这样就像狗一样的被人骂,说不定还得继续像狗一样的点头哈腰的道歉,生存得毫无生活质量。
“那就这么决定了。”她捏紧自己的拳头,打定主意给麦苗打电话,今晚的飞机即刻出发。可刚拿出手机,手机就开始闪烁,电话号码像之前每一次那般的隐藏。任鸽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喂,吴市长,你找我有事?”这似乎就是天意,有时候没爬过那个坎,怎么挣扎就是走不掉。
吴宜之以前每次见她的时候都在他的办公室,这次却不是。吴宜之的司机把任鸽载到了吴宜之在a市的一处别致的小院。任鸽信步走进门,不仅见着吴宜之悠闲的泡着茶,而旁边的蒋雨正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身边。她自从和阿莱认识之后就极少回家,这次见到蒋雨又觉得她哪儿不一样了,似乎这妆容打扮和吴宜之的现任妻子的样子八九不离十。
也因如此,导致这场景和谐得十分诡异,直到吴宜之叫任鸽坐下,任鸽才回过神来。
“听说你和周建安吵架了。”吴宜之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头顶闲散飘荡的白云。
任鸽当然知道发生在发展办公室的事情想瞒住吴宜之二十分钟都很困难,她点头“嗯”了一下之后等着和周建安一样以跋扈著名的吴宜之发飙,她连第一句和最后一句的句子都帮吴宜之想好了。
可是并没有,吴宜之只是让一旁守着的蒋雨进屋端水果,而喝了口茶的他单刀直入的讲:“你得尽力的捧周建安,最好全国闻名。可以不计成本但必须有多高捧多高,明白吗?”
“周处并不想出名。”
“他想,只是他胆小罢了。他想出名或者不想出名都必须把他捧上去,这事儿有不得他。”
“能问一问为什么么?”
“因为。”吴宜之深深的伸了个懒腰:“你做就是了。嘘”他把食指放在嘴边上:“在我身边干事和当我情妇一样,如果嘴巴不紧,脑袋就长得不够牢靠。”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开始倒数了
114第113章
说完这话,吴宜之见蒋雨端着水果姗姗来迟,便道自己去睡个午觉,让蒋雨送任鸽。
任鸽琢磨着吴宜之的话,跟在蒋雨屁股后头慢慢磨蹭着走,直到蒋雨站定住许久戳了任鸽额头两下,任鸽才看着四周,发现自己和她走在一畦菜园内。“咦”了一声:“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因为我在这里可以和你说说话。”
“干吗非要在这里说话,在我家你可以随便说啊。”任鸽耸耸肩。
蹲□摘菜的蒋雨递了了一颗小番茄给她:“我准备从你家搬到这儿住了。也许。。。”她考虑了一下才继续讲:“不久我便回德国了。”
“这么快?”任鸽本以为就算吴宜之和蒋雨火速的勾搭上,能天雷勾地火,但为了个人仕途的打算,吴宜之就算再怎么觉得和她和得来也会逼着她在自己家金屋藏娇一会儿。在这种机会下,任鸽就可以慢慢和她套话,以此严密的推算吴宜之的一举一动。但现在看来吴宜之不仅做人做事都秉持“快、恨、准”的原则,还是个特别有控制欲的人。根本就不打算自己开垦过的田地还让别人染指。看来这步棋放错了,她只能把那颗小番茄嚼烂之后口齿不清的说:“也好,那我得恭喜你。如果你能离开a市这是非中心,还能日日陪伴你小孩儿也算是好事一桩。我想吴宜之应该不会亏待你,就算我失去一些赚钱机会也不可惜。”说完还握了握蒋雨的手,一次表示祝贺。
蒋雨笑了起来:“难得啊,任鸽。我还以为你会对我突然的离开心生怨恨。毕竟我可算是你花大力气找来为你事业添砖加瓦的人。看来有时候我也会看错人。”她朝着院子看了一眼之后对任鸽招了招手,让她靠在自己身边:“喏,怎么着大家朋友一场,我免费给你提个醒。”她把手捂在任鸽耳边“周建安和老吴那风姿卓越的老婆有一腿,这事儿老吴自己刚刚知道。你别因为是周建安的下属就贴周建安太紧。时刻要记得不要站错了队伍。”说完便对在任鸽手背上轻轻的捏了一捏,转过身,挥了挥手,走掉了。
站在春日里特有和煦的暖风里,任鸽捏着小番茄的叶子,咀嚼着蒋雨最后留下的那些信息——原来吴宜之刚刚说的话的意思在于如此,怪不得吴宜之要让任鸽把周建安往死里捧,这样不仅能减轻别人对他的注意力,还能攒下一批对周建安日渐不满的人才往死里查他的黑材料。真是一石二鸟的功用。这时的任鸽却不知道该赞美吴宜之对于几十年的哥们儿都能心狠手辣还是该嘲弄他让有情的自己和麦苗不能终成眷属,现在自己也迫不得已的被人戴上绿帽是不是也算一种现世报。反正任鸽一面往回开车,一面想这事儿,脑袋里飞速运转着想这把柄能不能为自己所充分利用,差点就冒了烟。也大概是她想得过于专心的原因,她并没有如之前那般去酒吧里找阿莱,而是跟着gps把车开回了自家小区。在熄火、下车、关门、锁车门之后转身之前,都没发现有人在暗处等着她。
要不是那股强烈的酒精味道,说不定任鸽拎着包和大衣走过麦苗身边都不会发现她。
由于这一段麦苗因为断片的原因而记忆有些模糊,任鸽后来谈到这段大概都是这么形容:“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车下来,就见到一看似老僧入定的同学,心中大恸,便过去使劲的抱着你喊苗苗。然后就啵了一个。后来上没上床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又不需要你负责。”每次这么一说麦苗就会羞愧的把刚刚为自己斟满酒的杯子拿掉,让任鸽得意非凡,右边眉毛比左边眉毛高上三厘米的骄傲总结:“知道过量饮酒的坏处了吧?”
但真实的情况和任鸽的讲法有千差万别。首先任鸽大包小包拎着包和大衣从麦苗身边掠。。掠。。掠过的时候,根本就没发现麦苗。就算看到底下停车场黑乎乎的柱子旁边有蹲着一个人,也不会想到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麦苗小朋友。甚至有点嫌弃的认为小区物业是□的,交了那么多物管费却连街边的醉汉都赶不走。要不是麦苗忽然抱住任鸽的腿,她们的这场纠结大概会因为麦苗的隐忍而推迟四个月。
任鸽记得站起来讲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恨你。”
还没从贪官风云录里拔出头绪的任鸽听了这句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弯腰看着麦苗又机械的重复确认了一遍:“你恨我?你干嘛恨我?”同时还得回头看了看无处不在的监视器有没有转到拍摄自己的方向。她见那监视器没反应才放心的在心里对着那几台机器比了个中指,扶起任鸽往楼梯的方向走。可喝醉的人不仅死沉死沉,而且对人对事都没个轻重且为所欲为。大概近几个月的压力无处发泄再加之任鸽给的压力几乎让麦苗窒息,于是麦苗看到任鸽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出,就算被她搀着却走一路抓了她一路。后来又觉得手指甲太短,这么抓着无法立刻造成鲜血淋漓的伤痕,就开始揪,又揪了任鸽隔壁大腿的肉一路。要不是任鸽打不还手揪不还口,在旁人看来绝对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肉搏战。也幸亏从地下停车场到家门口没什么人,才让任鸽有了能疼的时候呲哇乱叫的自由。
好不容易走走到麦苗家门口,任鸽头皮发紧的敲着麦苗家的门,想着等下出来的是吴用那张让她唾弃的脸,突然有点羡慕已经醉得不知道姓名、地址、年龄、性别的麦苗。要是自己也醉成这样,保不准会不会一拳就揍到吴用脸上。可是想想一女的终归是揍不赢男人,不禁觉得十分可惜。
敲门敲了三四遍,依旧没人开门,任鸽只好问意识不清的麦苗:“吴用呢?”
“不在。死回z城了。”
“呃。”任鸽扬了扬眉毛,果然喝多了的麦苗比没喝多的麦苗有腔调多了,少了那些心事重重的欲语还休,这才是麦苗本来的样子吧。要不是在a市,要不是这个敏感的时间段,任鸽抽了抽鼻子:“那你钥匙在哪个包里面?我送你回家休息。”
喝醉的人开始耍赖:“不!回!去!”
“不回去去哪儿?都到家门口了,乖啦。”许是因为四下无人,任鸽也绷不住自己那早就被麦苗扯得支离破碎的假面具,搂着麦苗心疼的说道:“你喝醉了。还能去哪里。”
“就不回去。你都可以这么多天不回来住,我为什么要回家。”麦苗坐在自家门口嘟着嘴就是不起身:“我,我也要夜夜笙歌,我也要每天晚上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那可是每一天哦。我也要和她们发生关系,然后被你发现之后再皱着眉头告诉你,我是不得已的,我是顾全大局,我是为了我和你能以后在一起才这么做的。这才是我要的生活。”大概是醉意上心头,说完这句,麦苗猛地差点睡倒在那瓷砖地上。
还想问谁说自己和人发生关系的任鸽扶着快躺在一边的麦苗,认命的摸出自家钥匙,开了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把麦苗拖回了自己家。她知道,要是吴宜之知道这事儿最近她拍的马屁为进入他的核心智囊团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可是她就是做不出把麦苗扔在门口早死早超生的事情。让她这样,还不如叫她去死。
麦苗在半醉半醒的时候就是叫她去死。只因为任鸽脱了她的衣服,把她泡在了浴缸里后又把她浇醒。
根据任鸽的说法,她根本就不想占麦苗的便宜,并嘴边含着冷笑的问:“谁会占一个喝醉了的酒鬼的便宜?”只是麦苗空腹饮酒,不仅导致轻度酒精中毒意识不清而且还吐得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要是不把全身上下清理干净就直接扔床上,任鸽的床单被套全都必须给扔掉。在比对了是清洗床单麻烦还是清洗麦苗麻烦之后,才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把麦苗弄到卫生间的。做这一切的时候她不仅心态很纯洁,而且还差点喘成了土狗。再说,她一再强调再说:“以前我又不是没看过没摸过,这难道就叫吃豆腐?以前我尺度很大好吧?”在被温水激得清醒了几秒的麦苗本希翼能听到她痛陈自己是欲望的奴隶而顺水推舟的原谅她,结果任鸽却大言不惭的说这话就更加怒火烧心,不知道是为了惩罚自己还是为了惩罚任鸽,从浴缸里裸着身体爬起来就往自己家里冲,却被任鸽死死抱住,说是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下班回家的人肯定多得吓死人,麦苗这副样子怎么能出门吓人?!惹得麦苗拿起蒋雨剩在客厅的大半瓶红酒又咕噜噜的灌了下去。直到任鸽又把她拉回浴室,重新塞进浴缸里。
对于任鸽来说,生命真是一场幻觉。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都说贵妃醉酒的媚态让人迷恋,可麦苗就算昏迷不醒在浴缸里泡着一动不动都能唤起她心底深处最炙热的情欲。这和看到阿莱的裸体不一样,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俗物,看到美好的身躯都会挪不开眼睛。曾经任鸽也以为她对麦苗的身体是同样的反应,到这刻才恍然惊觉这感觉并不相同。她被阿莱诱惑的时候,左脑虽然有些许兴奋,但右脑却还在盘算这人的动机。而见到麦苗,她便一片空白的只想把麦苗揉进自己的肋骨,爱恨情仇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热情感谢剔红饕餮夔龙纹君的霸王票,在这忽然热起来,蚊子无比多的秋天让于受感到一阵温暖。。
吃了饭就犯困。。。。
115第114章
靠着最后一点薄弱的意志力,任鸽还算得体但也稍显猥亵的把麦苗全身给打理干净。该擦的不该擦的地方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从浴室到卧室的距离并不远,可任鸽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的喘了好多次气才把麦苗扛到自己床上,让她躺好,仔仔细细的盖上被子。还是忍不住偷偷的在麦苗的额头上印上了自己的吻,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在床头柜旁边放上一杯白开水,悄悄的留下一盏台灯的光,才关了卧室的门。她在客厅里枯坐了半个小时,心里是满满而怪异的幸福感,就像这个从来都当成窝的地方因为有麦苗的气息所以变成了一个家。任鸽开卧室门数次只为了确认麦苗是否在里面。直到整个天全黑下来,才发现自己连晚饭都没吃。
自从到了a市之后,任鸽就极为讨厌一个人吃饭。那段时间她把kfc或记当成了每日朝拜地点,虽然一个去一个人点餐一个人吃,但大堂里总是坐满了人。后来有了单位便一日三餐都在食堂解决,如果没人也一定要拉着蒋雨到外面吃。她就是害怕一个人面对电视,寥寥草草吃一顿到最后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有没吃、吃没吃饱的感觉。任鸽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初老症。现在才知道是缺了这个人,天地之间的一切才会这么让自己看不顺眼。她随便的吃了两口泡面,打开笔记本开始敲:《周建安,一个山里娃对于老百姓最深切的爱》这么闪瞎人眼睛的文案。
直到十一点,任鸽才摸摸索索的从沙发上起身,洗澡刷牙准备睡觉,本来今天准备写三千字的初稿,因为麦苗在她床上躺着,而让那在办公室躺着的第一段在两个多三个小时之后依旧是第一段。脑子里乱乱的,这感觉就像是多年前第一次和暗恋的女同学一起看电影,挺小的电影厅里因为情人节而满满当当的挤着许多人。没有交谈不敢牵手想都没想过拥抱,可是就是激动,没来由的激动。
明明她从很久很久就在隔壁住着,为什么自己这般情不自禁,任鸽在浴室里看着自己涨得通红的脸,自嘲得笑了又笑。可这并没有缓和她的情绪,而是让她的耳朵都被脸染得通红:“你没救了,任鸽”她拍了拍自己的右脸,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最后,她过分坚定的选择去客房睡觉,她十分惧怕自己一不注意就犯下错误,可走到半途又觉得虽然蒋雨已经告知她会搬走,但她的东西依旧在房间里放着,自己一声不吭的就到人床上睡是不是不礼貌?自问自己是一个礼数十分周到的人,不能犯下这种低等错误,便关了客厅的灯,开了自己卧室的门。
其实十五分钟之前麦苗就已经醒了过来,她今天最后清楚的记忆是吴用拿着手机到自己面前,炫耀的把一张任鸽和她所谓的性工作者朋友的照片给自己看。
吴用找这照片大概花了不少时间,所以期待麦苗五雷轰顶的反应就很明显。可麦苗就是忍着,平平淡淡的把手机接在手上再仔仔细细的看完最后不声不响的还给吴用。她的这种表现让吴用很沮丧,因为从吴用和麦苗结婚后,麦苗从来对任何事情都是这种态度。连到a市这么大的事情,她说走,连和他商量一下的余地都没有,更不要说吴用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妈了。所以吴用为了麦苗做的任何事都显得特别没有价值,他的关心、关怀还是打击都似乎对麦苗没有用,到现在连任鸽的亲密照片她都这副模样。
这让吴用绝望,他挥舞着手机就像挥舞着马鞭:“难道你就没什么好说吗?”
麦苗依旧强迫自己保持一定的专注能力,连情绪都被压在底层的底层,上面覆盖着一层冰霜:“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俩早已经分手,她喜欢做什么、爱什么人和我没关系。”
吴用脸气得通红,他花了大代价搞到这张照片不是为了看麦苗十年如一日的没表情的脸,他想看她崩溃,要她体会被人扔在脚底被踩来踩去的感觉:“真的没关系吗?那你为什么死活要到a市来?就为和她隔着墙么?听到她和她新女友上床,或者她劈腿的□上床也会让你性□?原来是这样,这才是你不愿意和我做爱的原因吧?”
之后,麦苗记得自己摔了遥控器,而吴用正准备看好戏的时候他的电话催命,五分钟后他带着一脸的怨念和一箱子行李回了z城。而她自己。。。似乎在吴用关上门那一刻便开了最近为了睡眠常喝的威士忌和伏尔加豪饮。似乎只有酒才能稀释她对任鸽的绝望。她一直担心的事情终还是发生,她和任鸽这几年的感情在这些或大或小的绝望面前终抵不过陌生人能给的温度,任鸽爱上了别人,而她则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她真的想问任鸽,既然已经不爱了,为什么还扛着为了她好的牌子行走在江湖上,她宁愿任鸽诚实的面对她。于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她浑浑噩噩的下楼,颠颠撞撞的走到地下停车场,她一定要在任鸽回来的时候逮到她,质问她。之后。。。她就再没记忆,现在的全身疼痛和棉被熟悉的香味,又让她不想睁开眼睛。
怕一睁眼,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可是逃避总不是办法,虽然心痛从和任鸽分手之后便已经开始,从撕心裂肺的尖锐到现在可以一天一夜无时无刻都能忍受的钝痛,麦苗擦了擦一不注意就叛逃的泪水,习惯性的往床边找水杯。才发现这并不是自己家,可水杯却没有因为空间的变幻而放在不一样的位置上。
这是哪里?麦苗想,这时听到门把被扭动的声音。有个人施施然却又轻手轻脚的进来。她蹲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麦苗的头发,关了灯,爬上了自己的床。
任鸽第一次上自己的床这么紧张。她怕把麦苗吵醒。如果她面对一个依旧醉得稀里糊涂的麦苗,会手足无措;可面对一个清醒的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睡着了的麦苗比较好处理,她想拥抱的时候可以偷偷拥抱,想亲吻的时候不必找大把没必要的理由。就像三十年代的默片里的镜头,任鸽刚刚开始规规矩矩的睡在床的右边,然后慢慢吞吞的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的麦苗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熟,便像一个无耻的宵小,沉默又胆小却无赖的把她静静的抱在自己怀里。闻着她的熟悉的香味,狠狠的叹了口气。
然后在心里从一百倒数,倒数到1的时候再默默的抽出自己的手,定了一会儿,又再翻过身,就好像刚刚的那一个时间段是从另一段空间偷出来的一样。
这种拙劣的伎俩让装作睡着的麦苗受不了。她反手抱住任鸽,十分暴力的扒着任鸽的睡衣。
如果任鸽是个意志力特别坚强的人,她一定会说:“夫人,我们不能这样。”然后挥一挥衣袖,扯着自己的小睡衣宁愿去睡沙发也不要和麦苗纠缠在一起。毕竟,她知道,如果这一步踏错,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可惜她不是个意志坚强的人,或许应该这么说,面对麦苗的任鸽不是一个意志力坚强的人,在麦苗的手触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她就想叩头对麦苗say:“女王。”
不过任鸽还有那么一点点羞耻之心,虽然各种迫不及待在内心深处扑腾扑腾的冒着泡泡,还是在没投降之前为了敷衍自己那一直不坚定的灵魂还是假模假式的拒绝了两句“不要这样。”
“不要爱你,还是不要爱我?”麦苗像一只夜行捕食的哺乳动物,啃咬着任鸽的脖子,双腿紧紧缠在她的腰间问:“说,是不要爱你,还是你不要爱我?”
“不要。。。”任鸽喘着粗气,受不了这刺激,禁欲这么久,鼻血都要喷了:“不要在脖子上种草莓,上次就被同事笑了整整一个星期。”
麦苗没说话,任鸽还以为她默认同意。结果这一晚麦苗折腾她的脖子就足足折腾了数个小时,又抓又挠又吻。第二天任鸽起床上班的时候,发现脖子上竟然被麦苗啃出“”型的字母,她在浴室差点暴走抓狂。这事的结果就是一直到她离开a市很久很久以后出现在颁奖典礼上,当初的同事都还会指着电视机对着自己亲戚朋友说:“你看,你看。别看这家伙现在人五人六的,当初在a市电视台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疯狂,明明都快夏天23、4度的天气了,还穿毛衣,毛衣哎。那时候我们都在猜想这家伙是不是个精神病。”不过。。。这是后话。
在此情此刻此时,当麦苗就像一只不抛弃不放弃的猫儿紧紧夹着她要抵死缠绵的时候,那些轻咬的疼痛感确实是催促她的情欲。她无助的被麦苗脱得光溜溜之后又无耻的把麦苗给脱光了。
然后她紧紧的抱着麦苗,静静的与她交缠在床上,却迟迟不愿迈入下一步。
这停顿惹得麦苗难耐的躲在任鸽怀里,终忍不住语带恼怒的开始挣扎准备起身:“你够了,到底想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应该会停更一天,要结束了,我得把大纲理一理,各位同学能够理解吧~~~~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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