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公公吹吹就不疼了,真的,如意吹得是南风,吹进公公的眼里,公公晚上就会梦着我白日替你揉眼吹风。如意还是个很小气的人,就连公公的梦都要占有一地,行不行?”
“行行行。”陆问行终于被她的甜言蜜语逗得笑开,面上却很是抱怨和嫌弃道:“整日这样黏黏糊糊的,也不知成何体统...也就..就本公公大人大量,才会这样娇纵你!”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手指却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袖。生怕她离开他。
临街茶楼抬起的窗柩慢慢被阖上,杨铭宇回身,脸上的表情被半昏半阳的光影都遮敛住。
回想到刚才看到那个女子站在陆问行身前护着他、替他骂人,还丝毫不嫌弃他是太监身份,说不嫉妒是假的。
他也是太监,自然知晓陆问行先才遇到的情形有多尴尬。从他受了宫刑,穿上太监的这层衣服起,他便觉得他遇到的每个人都在嘲笑他、看他笑话。他心里滴血、流脓,面上却只能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所有的人说神宫监的杨公公不似太监,倒仿佛是个贵族少年,可是呢。太监终究是太监,哪怕面上的皮伪装的再漂亮,表现的又有再清高,骨子里的自卑和扭曲却一生跟随着他。
身边的侍从见杨公公自先才开窗看了官道上路人的争执后,脸色便一直不好,沉闷地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久,他才从刚才嫉恨的情绪中抽身,问:“主子那儿计划的怎么样了?”
侍从回神:“都差不多了,只待公公早日摸明宫中的情况,便会进京。”
“恩!”虽是处理着事情,杨铭宇仍是忘不掉先才那女子刚毅且坚定地背影,他实在没忍住:“跟着陆问行的那个女子是谁?怎么都没人把这消息禀告给我?”
刚说完,便怕被人误会,欲盖弥彰道:“若是陆问行的什么门客幕僚,到时候出变数杀的我们措手不及如何是好?”
“属下不敢隐瞒,只是那女子的身份被人特意抹去,属下查了许久也未曾知晓她的明细。还请公公海涵。”
杨铭宇沉默许久。他在想,这世上能如先才女子那般勇敢护着陆问行的人实在少之又少,陆问行同他相似,亦不是什么良善人,凭什么能比他过得幸福。
只不过这个念想只是须臾间闪过他脑海,他很快压下去,起身,临出门前同侍从道:“让银花在别庄别在闹别扭,主子如今能信任的人已然太少,若她能进宫俘获皇上的心,到时候主子的计划便能顺利不少。再说了,主子娶妻纳妾向来都寻得干净人家,岂是她一个暗探所能肖想的?”
“是!”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