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在街上游走,辨人的本事长年累月养成,见到这人虽身穿着不起眼的深色直?,但通身的气势掩饰不了,且看他那车夫一瞧都是个人物。
“相公,行行好吧。”乞丐也不敢上前去扯他的衣裳,只远远的朝他磕头。
陈元卿冲郑或颔首,郑或忙放下块银锭子。
男人这才皱眉睨着乞丐道:“你怎在人家门处,这家人呢?”
“哎哟相公,这家门锁了五六天了,前两天下雨,我这不是没办法才借他家屋檐躲躲雨,我这就走……这就走……”乞丐捡起银子飞快地跑开。
“爷?”郑或心想娘子这又叫什么事,没看见国公爷脸色都变了。
“门砸了。”陈元卿道。
院子里空荡荡不见半个人,陈元卿提脚进去,郑或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男人在案前站了良久,她好,她可是真的好,这妇人便是捂不热的。他还要如何待她,她不愿意当妾,他连正妻都许了她。她数次耍弄他,从未真心待过,他权作不知。
案桌上纸让陈元卿给扔了,他掀帘进了床后,郑或不敢再跟,低头看去,那纸上只写了几个字:“您别寻我。”
还真是这娘子能做出的事,把国公爷都给气糊涂。
明明昨儿个让人把府里桃花都给摘了,老夫人那没像往年般都送去,还留了一半在箬山院里。
国公爷又不喜桃花的,不过郑或心知去年仲秋节的桃花香饼到了哪儿,这会瞧着爷的身影竟有几分凄凉。
陈元卿站在床踏上,她被褥都没带走,这妇人如此财迷,竟还舍得扔下这些,也不知道在床间捡了个什么,塞进袖中去。
陈留县乃受京师辖制,离汴京不过八九十里。
县中万胜街上有个陶寡妇,开了家纸铺子,铺子里惯来都是陶寡妇并个婆子在里头守着。
陶寡妇颜色生得极好,刚搬来万胜街不过几月,便惹得附近不少后生常借着买纸的名义来铺里看她,只是今儿太阳都快落山了,仍不见寡妇的身影。
这寡妇正在铺子后头与个手持青凉伞,发髻间扎着黄布条的婆子讲话。
妇人青丝随意揽着,穿着身窄袖衫襦往那儿一站,年纪虽看着不大,但毕竟是成过亲的妇人,浑身透着股别样的风流。
吕婆子上下打量了她番,暗忖道:“这副模样,难怪叫人动心,请了我来说媒。”
遂笑着开口:“娘子,我今儿个过来可是有个天大的好事要叫你猜猜。”
幼金请她坐下,又端了茶来。
“您有什么事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