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这周颐是谁,你这么高兴。”
李夫人乐呵呵道:“是个好后生,四年前茹儿和祺儿救了他,这会子他上京来赶考,那天在玉泉寺遇见了,哎哟,老爷,你是没看见,这后生长得多俊,又知礼,而且还只有十七岁,这般年岁就考会试了,真是太有出息了。”李夫人越说越满意。
李将军嘀咕一声:“又是文弱书生。”不过他也知道,女儿嫁给一个文人比嫁给一个舞动弄枪的武人要幸福的多,毕竟他们这样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头断战场了,因此,虽然他很不喜欢文人的唧唧歪歪,为了女儿,他也按捺下了心思。想看看这周颐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家夫人这么稀罕。
没一会儿周颐走了进来,长身玉立,再加上常年的书卷气息熏陶,整个人便如温玉般给人恰到好处的夺目。
他对李夫人和李将军行了礼:“小子冒昧上门拜访,还望将军和夫人不要见怪,实是贵府千金救我一命,我一直感怀在心。”
“不冒昧,不冒昧,我不是说了让你随时到府上来玩儿吗!”李夫人笑成了一朵花儿,亲自拉着周颐让他坐下。
李将军看见周颐的时候眼睛也一亮,周颐气质虽温润,但说话却干脆,没有一般文人那婆婆妈妈的性格,这让李将军很满意。
周颐也见机,很快边和李将军相谈甚欢,李夫人见他们谈的好,便对身边一个丫鬟悄悄吩咐:“去叫小姐到前厅来,就说我叫她有事,别说来人了。”
丫鬟点点头,下去没一会儿李应茹就来了,不过她身边跟了老大李应祺,和老二李应壁。
李夫人气,这俩电灯泡跟着来干什么!
“娘,听说你找妹妹有事?何事啊?”说话的是李应壁,他今年十八岁,还未娶妻,不过一心想着弃武从文,虽起步晚了,但在念书上还真有些天分,自己踏踏实实的竟也考过了秀才。
李将军原先还不乐意,觉得子不肖父,追着这小子在院子里撵了好几圈,后来见他在念书上有出息,便不说话了,尽管他心底对文人再不屑,但却是明白的,大越朝现在越来越不重视武人,武人在朝堂上越来越没地位。
就算打仗,也要派个文臣压在上头,这日子真他娘的憋屈。
武人争功只能上战场,但一上战场就有生命危险,而且还得被那些文臣外行指导内行。
算了,看来看去,孩子们继续走他这条路都没搞头,还不如随他们去。
“你们俩来干什么?”李夫人不乐意道。
“怎么了,我们不能来吗?”李应壁被问得一脸茫然。
李夫人一阵气苦,挥了挥手,“坐下吧,家里来了客人,你们也打个招呼。”
李应茹眼眸在周颐身上一转,就知道她娘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她眼里氤氲出笑意,自己也不反对就是了。
“是你?”李应祺坐下后,总觉得周颐有些熟悉,思索半天才想起了周颐是谁,这小子,怎么跑到他们府上来了?
“是我,那日承蒙相救,不胜感激,这次是专门登门拜谢的。”周颐忙站起来拱拱手。
李应祺皱眉:“不是说了那日事已了了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夫人打断了:“了什么了,周颐是我邀上门来做客的,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你媳妇儿不是才生没多久吗,你不去陪媳妇儿孩子,赖在这儿干什么?快走快走……”
“娘……”李应祺无奈道。
“娘什么娘,快走快走。”李夫人赶苍蝇一般挥挥手。
李应祺只好站起来走了。边走边还回头看了看周颐,眼里有猜疑有警告,被李夫人看见,一吼:“看什么看,快走!!!”
李应祺便麻溜的走了。
“你不是要念书吗,老二,你也回房间吧。”李夫人对着李应壁道,李应壁懵:“我才看完啊。”
“看完不能再看吗,快去快去。”
李应壁也只好站起身走了。
大厅里就剩下李将军两口子和李应茹,周颐。
李夫人笑着问周颐:“周颐,你这么有出息,家里定已经为你择下亲事了吧。”
周颐摸摸鼻子:“因早前就说过,取得进士方成家,所以个人之事尚未考虑。”
“哎呀,太好了……”李夫人一拍巴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便笑着道:“我是说,你这么有上进心,真是太好了。”
“多谢李夫人夸奖。”
“和我们这么客气做什么,直接叫我伯母,叫老爷李伯伯吧,听着亲近些。”李夫人笑眯眯道。
李应茹这下有些坐不住了,“娘……”这也太赤裸裸了吧。
谁知周颐当即就改口,冲着李将军,李夫人喊了伯伯,伯母,李夫人乐的成了一枝花,李将军摸着胡子对周颐的爽快性子也感到满意。
李夫人后面又细细的问了周颐家里有哪些人,做什么的,周颐也一丝不苟的全都答了。
谈话中,周颐全程不卑不亢,但又尽显真诚。
看的李夫人和李将军越发满意。最后李夫人道:“茹儿,你带着周颐去花园走走吧。”又回头对周颐道:“我们花园里有好些花都开得早,这会儿已经很漂亮了。”
李应茹便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对周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周颐自然恭敬不如从命,跟在李应茹身后走了。
李将军有些不愿意,“虽然这小子看着还不错,但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还要再看看才好,而且你让茹儿一个闺女和一个陌生男人走在一起,要是别人知道了,茹儿的名声怎么办!”
“这是在我们自己家里,谁会知道,再说,外面如何传茹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夫人将茶杯放下,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是清楚的,我看人一贯准,这孩子是个好的,不然随便来个人,我就能把咱家女儿往外推?你没看咱家女儿对这孩子也很不一样吗?”
这下李将军没话说了,李应茹那鬼魅的直觉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遗传自李夫人,反正她们两母女对人心似乎天生就装了雷达,从未出过错。
花园里,李应茹轻笑道:“你还敢与我走在一起,没听外面是怎么传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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