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皇上见着今日这粮仓被烧一事也算是有了解决,便转过头去示意身旁的小太监。小太监会意,尖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些日子除了今日这件事情之外,还真是没什么大事了。群臣皆是没有要事禀报。见着如此,皇上当即下了朝去,径自先行回宫了。
待到皇上走后,群臣也纷纷四散开来,各自离去。顾之衡临走前,颇有几分似笑非笑的看向沈霍,无比嘲讽的道了一句:“今年百姓收成不大好,皇兄缴税只怕会遇到许多艰险。还望皇兄顺利,我先退下了。”
说罢,顾之衡径自潇洒走去,连让沈霍反应的时间都不留。
另一边,听着顾之衡所言,沈霍自然听出来了他语气之中的嘲讽,恨得双拳紧握,却碍着群臣皆是注目与他,只能把这些个暗恨按捺下来,不去言说。
皇上既吩咐,纵使沈霍心里头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是带了一众侍卫,进城缴税去了。
果真如同顾之衡所言,今年百姓的收成并不算太好,连自己温饱都有些困难,他要去缴税自是遇到了层层险阻。
自沈霍带着官兵在城中四处缴税,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怨声载道。
今年要么连日大旱,要么连日洪涝,百姓本就收成不大好,眼下又要缴税,温饱尚且都顾不上了,哪里还能有多余的税粮?一时之间,百姓皆是叫苦连天。
宫中日子舒坦的很,眼下为着缴税一事出宫,受着风吹日晒,官兵本就耐不住性子,如此更是片刻都按捺不住。不由得对百姓拳打脚踢,借以疏解心中怒气。
沈霍本来一旁苦口婆心劝说着百姓,不经意间一个回头便看到了这般情景,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愤怒连忙下令,不许伤害百姓。
“此次本宫带你们前来,是叫你们来帮着一同缴税的,而不是叫你们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的。”饶是沈霍一贯温和,此时面上也不由得带了几分怒气,“若再让本宫瞧见你们如此举动,休怪本宫不客气!”
见着沈霍如此生气的样子,一众官兵侍卫心里头不服气的很,面上却也只能连声应了,不敢多说什么。
沈霍这才满意点了头,不再去说其他,只带着一众官兵侍卫接着向前走去,接着缴税。可或许是方才被官兵们打的怕了,亦或是百姓们确实是家中无余粮,沈霍这一路下来,从城南走到了城北,路走了不少,税却收的少的可怜。
偏偏沈霍宅心仁厚,瞧见百姓一个个皆是贫苦模样,也不忍心如同那些个官兵那般逼问,只能好生劝说一番便离开了去,更是收不到什么。
如此一来,忙碌奔波倒是整整一天,收获却寥寥无几。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暗淡下去,沈霍无法,只能先行带着一众侍卫回到宫中,准备明日再去行动。
回了东宫,沈霍想着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事情,心中烦恼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一旁的何所依察言观色,自是发觉了沈霍面上的不愉之色,知他多半是为今日出宫缴税一事忧心。
何所依轻缓几步走上前去,一边轻柔锤着沈霍的肩膀,替他消减疲惫,一边温柔小意的关切问道:“殿下可是因着今日出城缴税一事忧心?”
察觉到肩膀上面不轻不重,力度刚好的揉捏,再听着何所依温柔关切的话语,温热的鼻息缓缓喷在自己肩头。
饶是沈霍心中着实是烦闷的很,此时亦是消减了不少,不似方才那般烦闷。沈霍微微叹了一口气去,对着何所依如实相告:“确是如此。本宫一想起这缴税一事,便愁的五脏六腑都疼,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说罢,沈霍便把今日出宫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细细同何所依说了。其间,沈霍说着,何所依便竖起耳朵安静听着,不发一言。
待到沈霍说罢之后,何所依在心中思索了良久,这才出主意说:“太子殿下。妾身心里头有一个主意,或许能解您眼下危机。”
何所依顿了顿,也不去看沈霍微微亮起的眸子,只径自说道:“与其去百姓家里寻本就不多的余量,不如让官员捐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