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若韧一脸错愕地看着任涛的背影走了出去,直到他再也看不到任涛的衣角,他才醒悟过来,任涛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走了。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任涛来他这里没有光顾他的后庭或者毒打他就走了。
洪若韧突然大笑,笑得伏在床上捶了几下床板,好一会儿才静了下来。
他双目空洞地看着虚空的某一处,心里自怜又自哀。
对于任涛来说,他只是一件用来取乐的工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洪若韧闭上眼睛,闭合瞬间有晶莹的东西从眼眶渗出跨过鼻梁处滑下脸庞,被他压住的被褥吸收,很快就没有了痕迹。
任涛出府门口上了马,抓起马鞭一鞭子下去,他胯下的骏马受痛,立马往前奔去。
任涛坐在马上,内心有了几分猜测,怒火快要烧满他的全身,他又用力使了一鞭子,让身下的马跑得更快。
转眼间已回到司公府,他使力拉住缰绳跳下马背,直冲冲地进到府里,前进那个势头任是谁也不敢挡住。
任涛直接撞开了书房的门,走到书桌跟前把上面摆放着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
摔完东西还不满足,一拳接着一拳地捶向那张厚实的书桌,只受了几拳,书桌已经不堪其击,从中间裂开,“吱呀”一声断成两半。
任涛喘着粗气,听到有脚步声,转头查看。
是他的妻子徐氏。
她瞪大着眼睛盯着他,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我听仆人说,说你,像是,有点生气,我,我过来看看......”
任涛把身子也转了过去,转了转刚刚捶桌子的那只手的手腕:“那你看完了吗?”
徐氏立马点头,忙不迭地转身跑了。
任涛收回动作,双手放到背后,“人呢?”
“在。”
“我要的名单,有了吗?”
黑衣人立马在角落里跪行出来,双手奉上怀里的纸张。
任涛拿起纸张打开查看,纵使此时书房没有点上蜡烛,但纸上的字任涛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当他看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眼睛迅速眯起。
“纪允慈?纪笙?”
任涛把纸张揉成一团,很快掌心张开就只有一小堆粉尘飘散在空中。
第二天,桃桃在宫殿里上完课,就由宦官带路回长风殿。
虽然他已经进宫一个多月,但是里面的路他还是不熟,只能由宫人带路,不然他会在这里迷路,到时候就是丢人了。
毕竟他现时在宫里的处境不太好。
自从跟他一起进宫的其他人知悉他的“特殊待遇”,就开始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桃桃在外面所有听说过的恶作剧他都差不多遭遇过,终于那班人想不到新的东西了,就改为口出恶言,除了吴家那个孩子站在他那边,其他的都一致地把他排挤在外。
桃桃心里当然不好受,但他也不能做些什么来宣告自己没有错,因为他的确受着皇家的“优等待遇”。
饭菜是专门为他做的,服侍他的宫人是其他人的几倍,就更不要提那个只有他一个人住的长风殿。
桃桃曾经抗议过,他对跟随着自己的那些宫人说:“我不要住这里了,我要搬回跟其他人一起住。”但是没人听他的。
桃桃在心里叹息,他就知道,那些人不会听他的,但是要他去找始作俑者去收回已下达的旨意,桃桃也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