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件事一定不能败露出去!
蔺映之忙扶着椅子站起了身,踉跄往后退了两步,着急的将所有窗户都给关紧,喘了几口气,眸色血红的朝赵栀瞪了过去,声音喑哑:“你可知自己都做了什么事吗?你以为就凭你能够配得上王爷吗?赵栀,你不妨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配是不配!”
赵栀见蔺孔明将这件事说出去了,原本心中还慌乱,想要想办法掩饰,不过她看蔺孔明一点都不慌乱,还一脸的漫不经心,眸带嘲讽的朝着蔺映之望着,突然就想开了。
或许……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和蔺孔明,并非是自己和蔺轻鸿你依我浓的时候,背地里不顾廉耻伦常,互相勾搭上的,若是这般的不知廉耻,被天下人唾弃,陈了塘,捆在柱子上烧个干净,也是活该。
可她不同,她自小便和蔺孔明相识,之后虽再未联系,但也算半个青梅竹马,长大了之后,又发生了那儿事……自己原是该嫁给蔺孔明的,却阴差阳错嫁了蔺轻鸿,她连蔺轻鸿的面都没见,蔺轻鸿便撒手人寰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和蔺孔明彼此相爱,也得受万人唾骂吗?就因为……继母的那个虚名?
赵栀在想通的同时,还有些想笑,天下人都是这般,虚伪的过分,自己生活的不如意,便恨不得多看一些别人的笑话,连原因都不知,便处处跟风唾骂,事后又唏嘘生叹,十分恶心。
赵栀很淡然的朝前走了几步,朝蔺映之步步紧逼,声音铿锵:“论相貌,我虽没有三爷生得好,但我相貌也不算差,也是配得上的。论身份,三爷不嫌我,又怎么轮的上外人说道。论品行,我一未杀人放火,二未作奸犯科,为何配不上?”
赵栀步步紧逼,眸色深沉,蔺映之一时被她的神情镇住,竟找不到反驳她的话来,只能步步后退,一口气憋在心口,几乎快要将她给憋死!
“赵栀,你……”
“我俩幼年青梅竹马,长大后两情相悦。若三爷怕我承受不住外界的压力,大不了我假死一场,以新的身份出现,再嫁予他,外人又能说得上什么?谁规定这世上两人不能生了相同的脸?你堂堂皇后又在担心些什么,这般慌张作甚?莫是怕我俩的事败露,连累到你蔺家的嫡大小姐?”
“你……你给本宫闭嘴!你这口中说的都是什么歪理!”
“皇后娘娘若是想保密,那便保密,若是想说出来,说出来也无不可,臣女这般步步紧逼,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要同皇后要样贺礼而已,三爷大婚,皇后平日里三弟三弟的唤的真切,这嫡亲的姐姐,不会连贺礼都不拿罢?”
赵栀脚步一顿,再朝前一看,已经将蔺映之逼到了墙角。
蔺孔明轻轻拍了一拍轮椅,修长的腿活动了几下,便缓缓站了起来,芝兰玉树,玉树临风,他笑吟吟的道:“这外头快变天了呐……”
蔺映之见蔺孔明站了起来,眸色震惊,心神不宁的厉害,哆嗦的道:“你……你这话是何意思?什么要变天?蔺孔明,你和太子这些年以来,都背地里筹划了什么?”
蔺映之低吼了一声,话都有些破音了。
蔺孔明俊眉微蹙,不耐烦的揉了揉太阳穴:“老子做什么,管你什么事,你只需记得,你身旁有人时刻监禁着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斟酌清楚,若是丢了命,可不关本王的事,日后有些事情……若是你做不好,那便换个皇后。”
“蔺孔明!本宫也有儿子!何苦扶东启上位,不扶九皇子上位!他可是你亲外甥!”
蔺映之浑身发颤,低吼声犹如阎罗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啰嗦,贺礼。”
蔺映之晓得蔺孔明是个心肠硬的,自己如何说,他都不会改变主意,便咬了一咬牙,踉跄的走到了梳妆台旁边,挑了一挑,拿出了一支翡翠的发簪。
“这发簪是先皇赏的,世间仅此一支,听闻上头带着灵性,戴多了,还能增加福祉,祝……祝三弟和赵姑娘,白头偕老。”
她说罢,便将这发簪,递到了赵栀的手里面。
要这贺礼,为的就只有一件事。赵栀这个王妃,需要有人认可祝福,祝福的那个人无论是谁都行,仅此而已。
蔺孔明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主意,等东启登位之后,她便让赵栀假死,给她换一个身份壳子,娶她为妃,旁人再如何议论,他一概不理,若是谁伤到她的丫头了,他便直接动手将其灭了。
杀的人多了,怕的多了,便没人再敢闲言碎语了。
“栀儿,走,去御花园参加宴席,咱不能白来这一趟。”
“我这便带着三爷过去,多谢皇后娘娘赐簪,这贺礼臣女颇喜欢。”
赵栀浅浅一笑,便离开了这凤鸾宫。
他们刚刚离开,蔺映之便阴沉了眸,举起了一个青花瓷瓶,“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破碎成了数半。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蔺映之恨恨咬牙。
就算陛下在这位置上坐不久了,新皇之位,也只能是九皇子的!她是皇后,她的儿子本就该当太子,做天子!做天子!
赵栀和蔺孔明两人到了御花园后,宴席已经开始不短时间了,赵栀寻到了刘诗云后,便带着蔺孔明一起来到了桌子旁边,自个儿坐在了刘诗云身侧。
紫云是奴婢身份,没资格坐那,便一直在赵栀身旁站着,给她和蔺孔明倒着热茶。
蔺孔明垂眸喝了口茶,单手托着腮帮子,朝着台上望了过去,扯了扯唇:“这谁在台上吊嗓子呢,比公鸭子叫唤的都难听。”
“三爷,好像是孙家的一个姨娘。”
赵栀瞧了一眼。
“这些个还给她鼓掌的,怕是听不下去了,又不好意思打断,想用鼓掌声将她声音盖住。赵栀,你也快些鼓几个巴掌,三爷耳朵受不住了……”
赵栀没忍住笑了一笑:“纵然难听,又哪有三爷讲的这般夸张!”
“哼。”
蔺孔明淡淡一笑,便闭上了眸,后背倚在了轮椅上,双手捂住了耳朵,兀自哼起了小曲儿,随便一哼,便比那孙家的姨娘要好听几十倍。
赵栀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吃了些菜,又喝了几口酒,肚子中便有些发胀起来,她站起了身,在一片喧哗声中,面色绯红,凑近了蔺孔明的耳侧耳语了一番,蔺孔明点了点头,赵栀便拉着刘诗云一同离开了这儿。
这皇宫内原是没有茅厕的,宫内的娘娘们都是坐在恭桶上,四周围了帘子,闻着香枣解决的,因万花宴的原因,奴才们便在御花园的旁边,临时搭建了一个,说来尴尬,这茅厕搭建的仓促,并未有男女之分,混着来着,一般都是一人在里头,一人在外守着。
离开了御花园之后,喧嚣声便小了一声,赵栀的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栀儿,你拉我过来作甚?听说等天色再暗一些,还有烟花看呢!”
刘诗云一副娇憨的小女儿神态,跟着赵栀蹦跶来蹦跶去,一双眼睛中都似含着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