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章山十这一番不太确定的对话中,倒是有句话被他说中了,那就是,其他人的确是在等着他们。
在章山十和文戚闹了这么一番之后,他们各怀鬼胎地踏上了行程,而就在这一行三人距离千古镇越来越近时,金寒池、叶君霖和唐鬼也在从不同的方向,向那同一个地点逼近。
齐家千古镇,这个地点对他们来说有着不同的含义,金寒池曾经来过,那还是在他小的时候,作为五族中最喜交际的家族,历代金家族长经常不远千里自皇城跋涉至各家族地,在金寒池小时候,父亲告诉他那叫做外交,金寒池以为那就是到朋友家去玩儿的概念,等到长大时,他才明白“外交”这两个字有着极其复杂的含义。
想看看人家过得怎么样,好有多好,差有多差,哪里是要自己想方设法超越的,哪里又是自己可以施以同情并暗暗得意的。
金寒池记得自己当年随着父亲来到齐家时,并未真正进入那座大宅,因镇宅蛊的原因,齐秉医在镇子外十五里的外宅款待了他们,美其名曰不想让他们被镇宅蛊误伤,且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反正是从没让金寒池父亲的计划得逞过。
想来,原来五族中最为和善最好说话的齐家,在关键问题上也是寸步不让。
至于叶君霖,她对齐家千古镇的一切则仅仅来自于“听说”,自叶皎阳那一代起,叶家和齐家就是剑拔弩张水火不容,齐秉医虽然没有表现过任何对叶家的不满,但依着叶旻的性格,自然是绝对不想踏入齐家族地半步。
相比较之下,唐鬼倒成了东道主。
三人是在距离千古镇还有三天脚程的一座镇子上聚头的,不能说是偶遇,凭着蛊师的习惯,三人每来到一座镇子时,都会放出蛊虫出去试探,看看镇子上是否还有其他蛊师,来者是敌是友。
三人察觉到了彼此的存在后,默契地聚到了一处。
距离上次分离约有月余,但是重新一见,却如相隔数年——这是世人的时间观念,普通人从性格到外在上发生转变,多多少少也需要数年时间,这个时间观念没有错,只是放在眨眼生死间的他们身上,不大适合。
镇上唯一的酒楼里,唐鬼刚见到金寒池时便发觉这家伙瞧着有些不对,怎么说呢,就是看起来不那么的“赏心悦目”了。
以前的金寒池,暂且不说吃穿用度是何等的豪华排场,就说那头发吧,唐鬼望着金寒池的脑袋,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直到看见唐鬼这眼神时,金寒池才想起今早出门匆忙忘了打理头发,再说他那最后一瓶头油前阵子也用完了,此时只好有些尴尬地伸手去捋了捋额前的乱发。
“喂!”不等金寒池的手碰到发丝,叶君霖却已钳住了他的腕子,“你的手指呢?”
金寒池不好回答,说实话,他倒是有一阵子想不起来关注这手指的事情了。
伤口还未愈合时,指尖儿的疼痛会提醒金寒池时时刻刻回想这件事情,就算伤口好了,路人看到他锦衣华服下伸出的断指时的奇怪表情,也会提醒他这份狼狈与他的身份是多么不符,但是现在,经过这一路颠沛后,他的形象倒是变得跟这断指变得登对起来。
“这个……”金寒池含混了许久,才低声道:“不是现在该要考虑的问题吧?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想想齐孤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