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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树叶斜斜飞过,精确地划过瑾儿柳儿的喉咙,破开一个血窟窿。羽毛仍在颤动,罗延缊却想亲自去见见,顾不得演戏,利落地结束了两位的性命。
傅皎还懵懵然不知所以,罗延缊搂过他,用净身咒清理完他身上溅落的血迹,皱眉说:“你不该来,这里太危险,你该在客栈等我。”
傅皎急道:“你就不危险?这里坏人强者如云,我们回湖边避一避。”他没注意罗延缊强横的实力,也不曾发觉自己和罗延缊贴得紧紧的,纤腰磨蹭在小腹上。
罗延缊喉结一滚,呼吸渐沉,他有种冲动,干脆不管这位神仙,和皎哥哥在悠春湖畔边逍遥。他抚上傅皎的云鬓,轻轻在傅皎额头上落下一吻。
傅皎僵硬了身躯不知所措,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抱着飞在天上。两人都被施了隐身术,地面上的众人便看不见,徒留香娘心中惊疑却无法脱身,她方才明明看见瑾儿柳儿进去了,怎么还没出来,解决傅皎要那么久?
离得近了,雾气的色泽也变浅了,罗延缊朦朦胧胧间能看清一个高大人影提着一把宝剑。傅皎修为浅薄,什么也看不到,他有不好的预感,罗延缊却不让他出声。
储物袋中,羽毛的颤动戛然而止,罗延缊头脑里警铃大作,护着傅皎闪向一旁,几乎是同时,原先站的地面裂开一道深数尺的大口子。
陆合休,傅皎无声地张了张嘴,就刚刚那一瞬,傅皎看清了。
仙人的威力恐怖如斯,罗延缊恭敬地朝陆合休行礼:“小辈罗延缊,与前辈颇有渊源,受教了。”
罗延缊打算看了就走,人还活着,渡劫成功。他自恃法宝众多,陆合休刚突破完毕,根基未稳,不会追来,就算追来他也有自信抵抗。
他没猜错,陆合休现下还需巩固一二,但是陆合休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太熟悉了,是那个女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晏九秋还能找上门来?遗憾的是,对方是一个八阶修士和——本该不再见的傅皎。
罗延缊他没听过,他身上应当有晏九秋的信物,务必将人留下。枫红剑出,罗延缊且听一声清吟,迅速拿出虚妄镜抵挡。两件都是当世神器,相撞激出道道银光。罗延缊从容地一手抱人,一边客气说:“前辈何必追来,小辈担忧前辈安危故来察看,既然前辈无虞,小辈可以放心走了。”
看见曾经的玩物坐在别的男人手臂上,陆合休有点不爽,更何况此人惹他厌烦。
陆合休收剑,对傅皎说:“过来。”他说过放人家走,等下误伤就不太好了。
傅皎不愿,那几个黑衣人、瑾儿柳儿他都记得,就算是香娘所为,难保没有陆合休的授意。虽然他不喜欢被这样抱着,但僵直着不动。
陆合休昨夜刚收拾完心魔,九死一生才堪堪臻仙境,这般又有些复发。凤眼射出冷冽的光,周身的仙气又缭绕上邪气。
罕见,若非心智坚定,只怕早死于心魔之手。罗延缊有些赞叹,开口道:“前辈已登仙道,前途无量,何必拘泥于一些小小的俗物。”语毕他又带着傅皎溜,移速之快,傅皎只能紧紧抱住他。
陆合休再次携枫红剑袭来,寒光所至,尘崩土裂,招招可毙命。罗延缊召唤出本命法器凛千光,默念:“霁华晓收。”但见四周空气扭曲,剑刃砍下如同砍在棉花上。陆合休不屑,直接用灵力震破空气流,剑端直指罗延缊背心。
罗延缊见状又使虚妄镜一挡,这次镜子面上裂了条浅浅的细缝,若多砍几次,只怕整个镜面都会碎。
陆合休认得凛千光,晏九秋作为天才,琴剑法弓枪样样都会,这凛千光正是她曾经所用之一。她站在宫门前,羽毛片片如雪絮般落下,刚下地便立马被鲜血染红,那是进宫找他玩耍的表亲兄弟的血。母后朝晏九秋跪下,哀求她不要伤害还是幼子的陆合休,父皇挺直了腰板,一言不发,脸上却布满哀戚之色。凛千光当时就漂浮在她手中,然后她收了起来。
母后以为,他们能活下来,因为杀人的法器不见了,她看见了希望。没想到刽子手掏出一把白色的长弓,弓身被坚冰般的寒羽装饰,她先对着母后射出一箭,穿心而死,他听见自己在哭,却无能为力,只能抱紧母后温暖的尸体。接着刽子手对准父皇,命中父皇的脑袋,脑浆和血浆溅了陆合休小小的一身。
她把弓心移到了陆合休的心口,陆合休想,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挂着泪呆呆望向晏九秋。两人相距三十步,对于弓来说是相当近的一个距离,结果晏九秋射偏了,箭羽擦过陆合休肩膀流出一层薄薄的血。
晏九秋没管他走了,他至今不知为何晏九秋独留下他。这么多年,他对晏九秋的恨意只增不减,他四处拜师求学,勤学苦练,日复一日,终于有了报仇的实力和资格。
陆合休接连的挥剑让虚妄镜废掉,罗延缊不得已弃了它。他寻思傅皎对这个阁主这么重要?刚突破完就战斗可是会花费大量心神的,不利于接下来的修炼。脱战要紧,罗延缊使出“万光集一”,无数道炽热的光线自背后一泻而下,集中陆合休身上要害处。陆
', ' ')('合休凝神用剑意抵挡,同时三道剑气先后挥出,把罗延缊逼得停下来让灵气聚成罩子护命。
傅皎再呆头呆脑也该察觉到不寻常,能和陆合休相抗,怎么可能是个普通小师弟!此前的三个黑衣人,杀死他们轻而易举,哪里用得着舍身相救!也就是说根本没有羽仙人的帮忙,战斗过程完全是罗延缊的自导自演。
这种大能跟在自己身边,自己能提供什么?傅皎想不明白,胸口除了紧张还有气愤。但是生死攸关时刻,他必须安安静静,不能拖罗延缊后腿。
前有豺狼后有虎,傅皎逮到一个过招的间隙从罗延缊身上跳下,罗延缊慌乱叫他:“皎哥哥,快回来!”
傅皎没敢回头看,跌跌撞撞跑出战斗现场。
这下两人都能使出全力过招了。罗延缊不再着重防御,手握凛千光御空而行,念诀生风,聚天地灵气同剑光来回。陆合休的枫红剑呼啸破空,到底是上仙,论实力积蕴高过罗延缊不少。罗延缊自信轻敌,渐渐地消耗太过,一阵疏忽,一道剑影断下他半截发尾。
好家伙,看来得再碎一面镜子了,罗延缊扭头看向傅皎离去的方向,发现皎哥哥在全力以赴逃离现场,好一个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很不开心,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好歹也真正地救过他,结果竟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行吧,哥哥不是要找艮原上仙吗,他会让哥哥心甘情愿回来的。
虚缘镜是虚妄镜的孪生镜,它折射了罗延缊的幻影迷惑陆合休,罗延缊要走只能将镜子留在原地。他伺机唤来一只纸鹤,趁陆合休的视线被遮挡坐上纸鹤的背,扶摇直上九天。等陆合休粉碎了镜子,人和鹤影都无了。
陆合休咬牙切齿,他猜测罗延缊是晏九秋爱徒,不然怎么会有凛千光,但所幸不是所有事情都逃离了掌控,至少傅皎,这个屡次忤逆他的人还抓得住。
傅皎跑得越远便越冷静。他分析罗延缊所做的一切,其实对他来讲没多少坏处,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他只能一路走到底。但现实不允许他这样,一道掌风从背后袭来,傅皎陷入昏迷。
醒来是熟悉的地方,陆合休的寝所,和上次安然等待陆合休临幸不一样,这一次他被锁链捆绑了起来。
傅皎的手腕白嫩纤细,一条赤金镶红宝石的手链将两只手合并绑起,中间垂下一颗小铃铛,晃荡时发出清脆的响声,淫靡极了。足踝处也锁上了链子,同样的装饰材质,只是相比要结实粗壮许多。傅皎用力一蹦,非但没挣开束缚,反而硌红了皮肤。他全身只有关键部分被覆盖了一层轻纱,其余的娇肤袒露无遗,若是细细品味他的身材,是那种偏清瘦的少年体形,不够软媚但总有人喜欢这款,再说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确实适合雌伏于下。
看到自己的装扮,傅皎脑子哄的一下炸开。他干过这种事,知道承欢是怎样的,可每一次,他都无法自主选择,被迫地接受媾合。
是不是我太看重自己了?他委屈地想,眼眶却干涩挤不出一点泪来,因为他的心已然显出灰败,哪里能供给眼睛以情感的源泉。傅皎有些疲惫,他抑郁地望着屋内华美的陈设,蓦地什么情绪都没有。
厚重的幕帘遮住了窗外的天光,整个居室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怕人发现似的。傅皎不知被关了多久,中途渴了饿了有人送吃喝来,他找不到通风口,室内却很凉快。
足链的一头系在床头上,傅皎摇摇晃晃站起来尝试找到逃离的方法,却被拘束在五步之内。他跌倒在冰蚕丝制作的凉被上,当前是夏天,屋内却不炎热,一定有个出口透风或藏冰。他勉强下地匍匐于地面,侧耳倾听,隐隐有风声掠过。双手握拳一砸,底部传来回音。傅皎寻思,这间居所一定有个地下室,挖空通道让仆人运送来冰块。
但是这间屋子里有下去的机关吗?锁链使他无法随意行动,可他也不能一直卧在床榻之上呀。
门口传来响动,傅皎慌忙重新躺回去,进来的不是送餐的仆人,而是陆合休本人。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向来冷冰冰的嘴角挂上一丝微笑,这笑意极淡,当他对上傅皎的眼时顿时就消散了,好似从未有过。
“孤确实说过放了你,但你跟孤的敌人勾结在一起,孤要惩罚你。”陆合休先开口了,这在傅皎耳中听起来如同恶魔之言。
他颤巍巍地说:“勾结?我怎么知道谁是你的敌人?”
“你不知道?在孤看来,你就是故意来孤这里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探情报,既然如此,孤成全你。”陆合休不管是否真的冤枉了傅皎,只是觉得,傅皎现在连“主上”都不称呼了,确实该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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