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才发现竟是一种颜色之一
※《浪.得虚名》内部穿越
抬头望去一棵棵高树将天空盖去了一半,广南游站在林中步道发愣着,他还记得他刚才人在乍黯隧,然后萧易飘说进房去看她师妹,留他跟怀容天在半竹厢里。
怀容天给他的感觉明明那幺温驯无害,但广南游的老本行让他直觉有种深不可测的压力,毕竟他还记得在上个世代,怀容天还是武林人士,如今能全身而退,实属难得。
萧易飘才离开没多久,怀容天那温和的笑容中就说出了令他一凛的真话,「我们不是第一次见过。」
很显然的怀容天知道他是谁,而且很清楚他的身份一直让他被人利用,广南游不觉得那是利用,他只是在补偿。可是怀容天知道那就叫做利用,「他们抓住你怕身份洩露,怕回到鬼门关。」
「我不怕回到鬼门关。」他忙道。
「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你有你的打算,不是幺?」怀容天说起话来依旧是那幺缓、那幺轻,乍看起来是白髮少年的他似乎身上有种慈爱,让人很难在他面前放肆什幺。
广南游觉得他已经被看穿了,怀容天知道他的「打算」?
「你对吾徒甚好,却没有男女私情,如此看来,你已经抛下世间的情感,或者说你不敢拥有。」
他想起李素白,素姨对他是真疼真好,想起他的朋友们,他和他们相聚,却从没有忘记心底那扇门不能开。广南游不敢开,他就是怕、怕当他回到鬼门关那一刻,他们就会知道他们有错得多离谱。
广南游垂首在怀容天面前,就好像一个罪犯诉说自己的罪行,却没有解脱:「我没有办法抛下过去,那些曾经被鬼门关伤害的人,如今仍在提醒着我,我纵然想逃也没有地方逃,也不能全数推脱到言躯身上。若不是我血性深重,怎幺会受他所用?」
「广南游,你忘记了。」
「啊?」
「你不是甘愿为言躯做事的,你一定要记得,他是控制你。」怀容天难得严肃了起来,「你当年还小,无从选择,等到你长大了已经来不及逃离这杀戮的生涯,所以你开始麻痺自己。」
广南游没有意识到,他逃避之后的记忆,已经渐渐被他的自责扭曲到所有的过失都是自己所造。他突然陷入了过去,此时的他是符筳筝,如果现在给他一面镜子,他会讶异自己的面貌变化之大:阴郁的神情、强烈的敌意。
「你不是傻子,你有想过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且很幸运的找到了浮木,是谁?」
「况予愁……。」他想了那个娇小又钢毅的眼神,纤弱却坚强的骨子,他相信况予愁可以有能力与言躯为敌,所以他差一点就要投靠过去景云山庄了,就差那幺一点……一点点……。
「你还好吗?」怀容天递给他一块手巾,他才惊觉自己一头冷汗,「这里是你最不愿意回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