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向着裴景,”周时凛看着她,“你总说你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我喜欢你,后来我想了想,其实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人说喜欢之后可以一直喜欢的,因为爱本来就是一种不稳定的东西,所以你说你不结婚,我答应。”
阮笙眸色呆滞的瞬间,抬眸对上了他的瞳孔。
“所以你也不用跟我闹。”
他微微笑了下,“我就陪在你和孩子身边,哪怕一辈子不结婚也可以,反正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总有那么一个瞬间,你相信了我爱你这件事,或者说等什么时候你真的喜欢上别人,你的自由永远都是你的,嗯?”
低沉的嗓音比平日里沙哑了不少,可还是一如既往地硬朗结实。
阮笙傻了。
因为……
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原来所有的承诺都是有代价的,等到她真的相信他爱她这件事的时候,却也只能看着他身边站着别的女人。
那时寒意刺骨,她的满心欢喜被彻底浇灭在那年冬天。
而那天晚上。
她坐在他们夫妻二人面前,以前女友的身份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整整周时凛亲手做的炸酱面,最后哽咽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她一点儿,也不想回到从前。”
……
“啪——”
清脆的巴掌声最后在灰暗的房间里响起,江暮夏红肿着眼眸看着面前男人那好整以暇的侧脸,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韩庭之!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啧。”
男人微微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一侧脸颊,轻轻缓缓地笑,“你三番四次假装偶遇我,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吗?”
“你……”
江暮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韩庭之,你是不是疯了?”
“疯?”
男人漆黑的眼眸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意,没少都带着明显的浪荡,“难道江大小姐你时隔七年后回来,就只是想控诉我这些?”
江暮夏的呼吸微微起伏,抬手抓着自己散乱的衣服。
“韩庭之。”
她大约是也知道了他们这次重逢他的种种行径,说到底不过是想看着自己求饶,于是也就不挣扎了,“放过我,当作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韩庭之瞬间愣住,“放过你?”
他的唇瓣挑起了十分冷的笑容,指尖的温度冰冷地宛如冰窖,低低缓缓地轻笑道,“我放过你,谁放过我?”
江暮夏看着他,足足好几秒的时间都没有反应。
因为……
她其实想过的。
如果他们重逢相遇,她可以不顾过往所有的事情,可是他不能,那种拉扯的纠结在心里卑微到开出了花。
哪怕,她们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我们……”
她微微抿唇,说话的声音和语调都明显低了下来,视线都是莫名认真的,“就不能……都放下过去吗?”
“放下?”
韩庭之的目光微微停顿,突然就笑了,“我放下的是当初的感情,可有些事在心里搁地久了,没那么容易忘掉的。”
江暮夏的眉心瞬间拧了起来,“韩庭之。”
“我这人呢,也算不上什么大善人,”男人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微微的低沉,突然就响起在了她的耳畔,就像是某种恶毒的诅咒,敲打在她的心上,“当初跟那档子破事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可我那无辜被你弄掉的孩子,是我第一个孩子。”
孩子。
江暮夏的背脊瞬间挺直僵硬,好半晌才找回来了自己的声音,胸腔都在微微地起伏,“我也是孩子的母亲。”
“可我是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