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帮花解语将傅之曜弄到床上后,便立在一旁,见花解语为傅之曜宽衣施针,目光不自然地扫过傅之曜满是各种伤疤的身体,赶忙移开眼,不经意地问道:
“你很关心傅之曜?你是他何人?”
花解语下针的手猛地一顿,视线定定地落在傅之曜心口处,一个赤色朱砂‘璃’字异常清晰,她略微停顿,便继续下针,用余光扫了一眼沈琉璃,随口说道:
“医者父母心,任何一个病人,我都会关心。何况,他与我皆是陈国人!”
“花神医悬壶济世,医者仁心,我等凡夫俗子自愧不如。”沈琉璃啧啧叹一声,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傅之曜,“那你就先治着,我等会儿再来。”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沈琉璃抬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沈茂快回府了,不能让云姨娘来个恶人先告状,自己得先去哭诉一通才行。
沈茂刚踏进府邸,就见沈琉璃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将云姨娘去花溪院闹的事原原本本哭诉了一番。
“爹,祖父和娘刚走,琉璃就成了没爹没娘没人疼的孩子……”
听到沈琉璃那句没爹,沈茂眼角抽了抽。
“娘前脚离开,云姨娘就来找我银子,好不讲理,分明是娘留给我的银子非说是她的,让我一分不落地吐出来。她还惩罚我院中的人,我气不过,就同她们争论了起来,起了点摩擦。哪知道……”
沈琉璃哭的眼泪汪汪,虽然看起来有点假,可那不要钱掉落的泪珠让沈茂的心着实揪了一下,不禁问道,“还发生了什么?”
“二哥竟然偷拿我的首饰财物,二哥都这般大的人了,还如此不知事,他怎能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与市井混混无异,现在不管,以后还了得!”沈琉璃故意撒了撒娇,道,“爹,你真该好好管管二哥了,大哥是你亲自教养的,品行可比二哥端正得多。如果不对二哥多加约束,以后拖了大哥的后腿,怎么办?”
沈安与沈绪,高下立见。
沈安是沈茂的骄傲,沈绪则是……不提也罢,吃喝嫖赌,除了不占嫖,其余全占了。
“别哭了,爹会替你做主!”
沈茂伸手去摸沈琉璃的脑袋,沈琉璃本来避让了一下,可发现沈茂微皱的眉头,以及僵在半空中的手,又默默地把自己的脑袋挪回去了。
她吸溜着鼻子,软声道:“我就知道,爹对琉璃最好了,琉璃最喜欢爹了。”
看着手掌下毛茸茸的脑袋,沈茂摸了摸,无奈道:“你最喜欢的不是你娘么?”
沈琉璃抽抽噎噎道:“娘如今不在上京城,最喜欢的自然就是爹了。”
沈茂笑了笑,忍不住多摸了几把沈琉璃的头发。
见沈茂眉头舒展,沈琉璃抽抽搭搭道:“爹,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讲。”
“何事?”
沈琉璃迟疑了一下,道:“我觉得,花神医有问题!”
沈茂眉心一跳:“什么问题?”
“不知道!”沈琉璃觉得花解语不对劲儿,但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反正,我就觉得她来上京城的目的不纯,这是我的直觉。”
“爹知道了,不过花神医的医术确实难得一见,你要配合神医医治,不要让你娘担忧。”沈茂叮嘱了一句,本想问问柳氏为何非要跟着老侯爷去明城,但最终什么都没问。
沈琉璃自然是向着柳氏的,就算里面真有何内情,怕也是母女俩互相通气,故意瞒着他。
果不期料,沈琉璃刚告完状,回去的路上就遇见了直奔书房而去的云姨娘和沈绪,不过没有沈珍珠。
沈茂揉着眉心,听着云姨娘和沈绪添油加醋地告沈琉璃的状,自然是他们占理,错的全在沈琉璃。
柳氏刚一走,家宅就不宁,沈茂的心情实在好不到哪里去,他一向认为男主外女主内,女人守住后方,让他在前朝无后顾之忧,少整些幺蛾子麻烦事,他就省心了。
这一方面,柳氏确实没让他操过心。
此时,云姨娘不雅地捂着屁/股,而沈绪则捧着受伤的脸,将沈琉璃一顿贬低,用词极其难听,沈琉璃虽也说了沈绪的不对,但明显用词较文雅,给沈绪留有余地。
沈茂看了眼沈绪脸上的上,又看了看走路姿势怪异的云姨娘,只轻飘飘地问了句:“沈琉璃在哪里打的你们?”
云姨娘和沈绪对视一眼,懦懦道:“花……溪院。”
“无端跑到花溪院生什么事!”沈茂拍案而起,勃然大怒,“云姨娘,若再发生家宅不和的龃龉纠纷,就让李姨娘接替你代掌中馈。还有你,沈绪,从今日起闭门思过,学业必须重新抓起来,我会专门请一个夫子教你,随时抽查功课!”
云姨娘和沈绪傻眼了。
“侯爷/爹,是沈琉璃打了我们!”
“你们不去惹她,她会无缘无故打你们?”沈茂气得头皮都疼。
“云姨娘,本侯之所以宠着你,是因为觉得你通情达理,不生事。”
云姨娘一怔,哭抹着眼泪,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就听到管家来报,大观茶楼的蔡老板来找大小姐结账,据说大小姐在茶楼打傅之曜,连带着将人茶楼的桌椅茶具都给打砸了。
沈茂铁攥紧拳头,铁青着脸色:“叫沈琉璃过来。”
管家应声去请沈琉璃,哪知道还没走出书房,沈茂又说算了。
算了?
云姨娘和沈绪一焉,这就算了?
在外虐夫,有损侯府名声,这么严重的问题,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算了。
不仅如此,沈茂还让云姨娘去账房支取一笔银子赔偿给茶楼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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